季静梅虽然让人将灵芝和汤药送到了长乐宫,但她却并没有真如她所说什么都不查了,月色如水,照耀着巍峨的未央宫,小花园的湖水在皎洁的月光中慢慢流淌,未央宫的湖水和御花园的水是相通的,坐在湖边,季静梅突然有些惆怅,从暗处悄然出现一个人,他出现在季静梅的身后,声音沙哑:“娘娘还是不肯和王爷合作吗?”
季静梅手中端着的酒杯在手中晃荡了下,酒渍险些泼洒出来,她头也不回:“本宫已经告诉孙宝林答案了,你们怎的就不死心呢?莫不是非要本宫告诉皇上宫里还有恭王爷的人吗?”
“娘娘尽可以去说”,黑衣人低声笑起来,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湖边响起,听起来如同鬼魅,“除了娘娘,宫里见过奴才的人不超过三个,对于皇宫的人来说,奴才就是个死人,您尽管去说啊。”
季静梅感觉到冰冷的刀横在自己脖颈上,因为凉,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蹙眉低头看一眼闪光的刀片:“你是想杀了本宫灭口?”
“娘娘真会说笑,您是王爷日思夜想的可人儿,奴才哪敢杀了您呢?奴才只是想让您乖一些,认清自己的位置,康平帝到现在都没有笼络好朝中的大臣,可见是个庸才,咱们王爷才是明主。”黑衣人嘿嘿笑着:“娘娘,您放弃王爷选择了康平帝,王爷很是生气呢,若不是王爷顾念旧情,奴才这刀可就不留情了。”
闪亮的刀片上映衬出季静梅的笑容,恰如冬日里盛开的寒梅,傲然而独有风情,“本宫和恭王爷早就没有瓜葛,一女不事二夫,王爷想让本宫做到的事,本宫无能为力。”
“娘娘可想好了?今日那灵芝只是王爷给您的一个警告,王爷让奴才来转告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简单了。”黑衣人阴璨璨笑起来:“奴才对娘娘这身好皮子可是天天想着呢,您这样细白的皮子做了灯笼可是上好的摆件。”
“本宫在荆州听到的威胁可比这狠多了,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本宫倒想让你转告王爷,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本宫当年有多心悦他,就有多了解他,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你……”黑衣人的手抖了下,险些划破季静梅脖颈处的皮肤,若不是他还有些理智,及时将刀挪开了些,那薄如蝉翼的刀刃必然会将季静梅的皮肤划开一个口子,黑衣人突然笑了:“奴才见过太多的人,像娘娘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头回遇见,奴才似乎明白王爷为何对您念念不忘了。”
“多谢这位公公的夸赞了”,夜风中,季静梅压低了的声音几乎听不见,黑衣人的身影伴随着他最后的话语消失在风中:“娘娘好自为之。”
看到湖面上再没有这个人,季静梅拿出帕子抹了下额头,帕子微微有些湿润,她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她忙扶着湖边的柳树,这才没有摔倒,对着清冷的月光,看着湖面上的一轮圆月,她眨了眨眼睛:“绯儿——”
季静梅的声音带着颤音,绯儿忙从稍远的地方跑过来,裙摆乱动,一点儿也不沉稳:“真是吓坏奴婢呢,娘娘,所谓千金之子不垂堂,您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他不敢杀本宫,至少现在不敢!”夜风吹过,季静梅湿了的衣服带走身上的热量,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飘,但是还是冷静的:“此人武艺高强,他若是想杀本宫,你们在一旁不过是多了几条冤魂。”
“那也不能任由他威胁您的安危啊”,绯儿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是恭王爷的人,若是和梁大师说的,爱之深恨之切,恭王爷发了狠,娘娘您该怎么办啊?”
季静梅苦笑了下,想起黑衣太监说的灵芝的事儿,手握紧了腰间垂着的玉佩:“本宫会在下个月十五之前想到办法的。”
“实在不行,您还是求助皇上吧。”绯儿试探性提出建议,季静梅望天不语,她没有把握李泽乾会相信自己,李泽乾的醋劲儿有多大她是清楚的,连从自己嘴里听到“恭王爷”三个字都会瞬间变了脸色,若是知晓每个月十五,恭王爷的人会来传话,她根本不敢去想李泽乾会有什么反应。更何况,季静梅的手在玉佩上摩挲着,兖州那边儿她想要将商户迁入,必须要转移恭王爷的注意力,和李泽渊的人一直保持联系是最快捷的方式。
绯儿不清楚自己主子背负了多少压力,她只是为自己主子既感到担忧又觉得不值,这是个聪明而敏感的姑娘,从季静梅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她不再说这个事儿,她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转移开话题:“娘娘,长乐宫那边儿,听说皇后娘娘大怒,下令一定要查清此事呢!”
“随便吧,本宫已经不在乎结果了”,查吧,查到最后不过是个替罪羊,真正的罪魁祸首她已经知道了,季静梅这一刻真心想当面问一问李泽渊,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当年一边儿和自己书信传情,含情脉脉允诺会八抬大轿娶自己,一方面却向先帝求娶周蜜,而今因为自己不答应帮助他谋反,竟然下毒来威胁自己?其实自己一直都是一枚棋子吧?季静梅仰起头来,好像这样在眼眶中打转的泪就不会落下来一样。
绯儿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己主子,她不明白的刚才那黑衣人和主子说了什么,但很明显,并不是愉快的话。
灵儿从不远处走来:“娘娘,不好了,皇上来了!”
季静梅的眼泪挂在了眼角,这让她显得有些滑稽,但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