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郗超的脸色微微一变,转瞬如常,而其他在看台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左顾右盼,司马曜疑道:“什么黑手党青龙,刘裕,你在说谁啊?”
刘裕朗声道:“今天,是我刘裕最后一场格斗,无论是死是活,我都必须要把话说清楚,要不然,就算我今天死了,也会背负了所有的骂名和罪责,让真正的元凶巨恶逍遥法外,陛下,请你允许我,在格斗开始之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支妙音突然开口道:“刘裕,既然是格斗,就比试好了,贫尼相信你能胜过这一场,至于别的,等打完再说。郗长史,贫尼劝你不要赌一时之气,北府军虽然是令祖父所建,但离现在已经近百年,谈不上跟你郗家有何关系,你若真的有意报仇,应该向燕国的仇敌讨还血债才是,刘裕今天敢在这里格斗,相信内奸并不是他,你莫要找错了对象。”
郗超的脸色平静,摇了摇头:“师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想必刘裕也已经做好了周全的计划,他早就在等这一天,你想隐瞒黑手党的存在,是瞒不住的,不如让他说个痛快吧!”
支妙音叹了口气,坐回了榻上,闭目不言。
司马曜的眉头紧锁:“你们说的话,朕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啊,刘裕,你究竟想说什么,现在就说清楚吧。”
刘裕点了点头,他的心如明镜,支妙音看起来愿意选择跟黑手党合作,自然是不希望自己把这个组织曝光于天下,而青龙早存了脱离黑手党之心,并不介意自己把他的这些前同事们公之于众,但对于自己来说,这么多年受到的陷害,阴谋与苦难,非一言能尽,自己这些天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黑手党的事情公之于天下,虽然这会断了跟朱雀以后的合作,但相信也会断了自己堕入黑暗的可能,只要挺过今天这一关,相信是能迎接这个阴谋组织的明枪暗箭的。
刘裕环视全场,朗声道:“各位,都是我们大晋的百姓,很多都是达官贵人,出身世家,世人皆知我大晋是世家天下,皇权外落,可是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原因是什么,陛下,你考虑过吗?”
司马曜咬了咬牙:“刘裕,你胆子太大了,怎么可以在这种场合,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刘裕正色道:“因为今天,在这里,我必须要揭露一个大晋开国以来最大的阴谋,把这个世道的一切,公之于世,陛下,我马上就要格斗了,生死都并不知道,请让我这个已经不要命的人,最后能给你们想要的答案。”
司马曜叹了口气:“刘裕,既然你这样说了,朕就给你一个面子,大晋自南渡以来,一直皇权不振,这是因为江南的田产,土地,人口都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中,开国以来,为了表彰有功之臣,先帝下诏,将平定叛乱之后的土地,分赐各大世家,以奖励他们开国之初,南渡辅佐之功,这是世人皆知的事。”
刘裕点了点头,正色道:“也就是说,我们大晋的土地,至少是扬州,豫州,江州这些在朝廷直辖下的土地,实际上是在各大世家手中的,朝廷不能直接从这些地方征丁抽税,必须要各大世家的配合,对不对?”
不少声音在看台上响起:“不错,就是如此,有什么奇怪的?”
“我们世家一心为国,只要陛下一句话,可从没有含糊过,刘裕,你不要试图挑拨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
“我们家的地契田产是元皇帝(晋元帝司马睿,东晋开国皇帝)亲笔敕封的,怎么,你刘裕有意见吗?”
刘裕平静地说道:“可是各位世家贵族,你们可曾亲眼见过自己的田产房契?你们可知道这些田产房契,是哪里来的?真的是从元皇帝时期,就给了你们家族的吗?”
看台上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很多人吃惊地张大了嘴,这个问题他们几乎从来没有想过,只知道家有良田百顷,千顷,可是那些个地契文书,还真的是很少有人见过呢。
一处豪华的凉棚之中,一个华服贵人缓步而出,他的身形短小,可是气势凛然,可不正是太原王氏的直系后人,开国丞相王导的孙子,与郗超齐民,有短主薄之称的王旬吗?
王旬看着刘裕,沉声道:“刘裕,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别的家族我不知道,起码我王家的田契,我亲眼见过,那是开国时元皇帝钦赐我家先祖的,我太原王氏一族,开枝散叶,无论嫡流庶支,分家之后都要继承田产地契,包括这些田地上的佃户庄丁,你有什么意见吗?”
刘裕微微一笑:“王大人,你果然站出来了,既然你说你见过这些地契,那么请问,这些地契是何人给你的?你的先父大人吗?”
王旬沉声道:“这有什么疑问吗?刚才我说过,我们分家之时,就会有家中大人分配这些地契田产,我王家是这样,相信其他的大家族,也是如此。”
不少声音在看台四周响起,集中在正面看台的那些贵宾棚:“不错,我家也是如此,是先父大人临终前分给我的。”
“刘裕,你是不是昏了头,我们这些高门大族,分家开源的时候,怎么会没有这些家产分配呢?你以为跟你这乡巴佬一样吗?”
刘裕笑道:“好,既然你们都说继承了地契田产,那我请问一个问题,这些田产地契,现在都在你们手上吗?你们敢说,自己永远可以随意地拥有,处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