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朱雀航头。
一条画舫,正在秦淮河上慢慢地游着,两个绝色的歌伎,独坐船头,犹抱琵琶半遮面,素指轻拂,一口吴侬软语,配合着她们身上的天香之味,若是在平时,足以倾倒众生,可是就在现在,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河岸两边的各种酒楼茶馆,街头巷尾,却是人山人海,聚集在一起,兴奋地议论着,居然没有一人有心思把目光放在这画舫之上一餐秀色,所有人都只在谈论一个名字:刘裕!
“嘿,听说了吗?那个北府军第一勇士刘裕,居然是个通胡叛国的内奸,我大晋几次北伐不成,都是此人在搞鬼!”
“是啊,听说他早就跟燕国公主慕容兰勾搭成奸,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呢,哼,也是老天有眼,让我们查获了这个奸人,才知道以前北伐是如何输的!”
“不是吧,那刘裕我也见过,可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怎么会通敌叛国呢?我不信。”
“嗨,你这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刘裕自己都承认了,娶了那个胡女公主,虽然他打死不承认向这个女人泄露了军事机密,可是这女人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用他说,自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还用刘裕否认吗?”
“好啊,怪不得刘裕会悔婚那王妙音,原来是另有新欢了啊。我就想不明白了,那胡人女子有什么好,能比王妙音这样的绝色佳人还好?”
“你们懂什么,这些胡女啊,有各种媚惑之术,那个什么慕容兰,听说还是慕容燕国的情报头子,号称千面女郎,有百变之术,更有慑人心魂的**,恐怕刘裕早早地给她下了药而不自知。至于王姑娘,那确实是万中无一的绝色佳人,可是咱们高门世家贵女,哪会这些勾引男人的道道?听说这些胡女,自幼就与人交合,床第之事经验丰富,哪是那些大家闺秀可比啊。想必那刘裕,早就给人迷得神魂颠倒,只怕连半天,都离不开了啊。”
随着一阵淫笑,话题转而引入各种黄色段子,比如传说中的草原十八世,天魔媚世舞之类,画舫之上,传来一声冷笑,一袭贵公子打扮的桓玄,呷了一口酒,冷笑道:“我早就说过,刘裕早晚会毁在慕容兰的手上,看看,从人人心中的大英雄,变成切齿痛恨,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贼,只要几天的时间。”
坐在桓玄对面的,却是一袭黑袍的青龙,他的眼中光芒闪闪,喉管的烟洞之中,云山雾绕,让整个船舱内都陷入一片玄幻之境,火光之中,他摇了摇头:“事情没这么容易,刘裕只要还活着,就是我们的巨大威胁,不管我找了多少人到处扩散刘裕与慕容兰的奸情,说他叛国投敌,不管我指使了多少言官御史上书,要求斩杀刘裕,以正国法,可是皇帝就是不听,灵宝,你可知原因否?”
桓玄冷笑道:“无非就是朱雀他们搞鬼作梗罢了,他们不想失去制约师父的力量,而那个支妙音,也是对刘裕旧情未了,几次三番地在皇帝面前求情,若不是她,刘裕有十条命也没了。”
青龙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一个女人不可能影响皇帝的军国大事,你总是把王妙音当成一个普通的高门贵女,最多是因为求而不得而格外地重视,可是你却不知道,王妙音真正的能力,在于他在皇帝面前能直言天下大势,而且有理有据,据我所知,王妙音劝皇帝不要杀刘裕的理由,是因为刘裕在北府军中的巨大人望,以及出众的军事才能,现在慕容兰没有落网,无人能证明刘裕真的通敌叛国,如果真的冤杀,悔之晚矣。灵宝,如果你是皇帝,会怎么办?”
桓玄叹了口气:“其实我最迷王妙音的,就在这点,只可惜她知道了我和婷云假冒她,算计刘裕之事,现在恨极我们夫妻,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当我掌天下之权时,不信她不会成为我的女人。”
青龙勾了勾嘴角:“你现在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这回我们的首要任务,仍然是铲除刘裕,他的本事,以及对我们的威胁不消多说,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不要错过,现在朱雀他们保护着刘裕的安全,我的下毒,行刺,用药这些手段都不能用,只能靠戏马台上真刀真枪地解决刘裕了,所以,这回我需要你的帮忙。”
桓玄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笑了起来:“老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要我的帮忙?要是连你都办不成的事,我哪可能帮上忙啊?”
青龙微微一笑:“我需要足可以与刘裕正面一决的猛将锐士,有五个人,我需要你给我。”
桓玄勾了勾嘴角:“你是看中我们荆州军中的猛士了吗?可是他们未必愿意跟刘裕正面打啊。他们可不是戏马台上那些可以随时去死的格斗士。”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鲁宗之的命是你救的,只要你一句话,他可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这没问题吧。”
桓玄摇了摇头:“不行,我还要鲁宗之为我招纳关中流民和豪强呢,不能冒着失去他的风险,这些年,他几乎以一已之力,建立了雍州流民军,若是给刘裕杀了,我亏大啦!”
青龙微微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不是顶尖的猛将,我又怎么会跟你要?”
桓玄咬了咬牙:“还有四个是谁?”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第二个,第三个,对你也不成问题,荆州军中数一数二的万人敌,吴甫之,皇甫敷。也是你少年时贴身的两大护卫。”
桓玄叹了口气:“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