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微微一笑:“原来这才是你王刺史来找我的原因,你的一万兵马,不足以控制中原,更不用说你不可能把这一万兵马全带来,最多带上五千,不然江陵都可能不复为你所有,以这点兵力,别说控制中原,不给朱序赶走都不错了,所以,你现在看中了我这里的五万大军,想要以这支部队来为你控制中原,更重要的是,对付你第二个,也是更危险的敌人,天师道,对不对?”
王忱的脸上皱纹在微微地跳动着,笑道:“桓世子果然是明白人,刘裕一心只想北伐,那就遂了他的愿好了,只要不留在江南坏了我们的事就行,可是天师道,他们想要的,也是我们想要的,那就是大晋的最高权力,这点,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所以我说,比起王恭,他们是更危险的敌人。”
桓玄冷笑道:“是你王家兄弟的敌人,可不是我桓玄的,天师教主孙泰,在会稽王而前跟你们争宠,但对我桓家可没什么影响,也许,他们能助我更好地控制荆州呢。”
王忱咬了咬牙:“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无法说服你,这次我能这么快地赶来,是有贵人说服了我,我想,他也一定可以说服你的,你想不想听听他怎么说?”
桓玄的眼中闪过一道惊异之色:“怪不得你来的这么快,我以为只凭我让殷仲文写的那封信,你是不会这么急着来的,怎么说也得盘桓个十天半个月,而且会带着大军而来。原来是有人说服了你啊,我倒是有兴趣见识一下,何人有这样的本事。”
王忱微微一笑,转头对着门外高声叫道:“你可以进来了!”
一个护卫打扮的人,缓步而入,桓玄死死地盯着他,直到他走进大门时,几扇门突然无风自合,而郡守府内的几个烛台,瞬间点燃,灯影摇晃之中,那名护卫抬手往脸上一掀一抹,一头长发,随风飘散,而谢道韫那张端庄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展现在了桓玄的面前。
桓玄的眼皮跳了跳,站起身,郑重地行了个礼:“见过夫人。”
谢道韫也不回礼,径直地在桓玄与王忱之间捡了个蒲团坐下,她平静地看着桓玄:“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居然还会跟你合作?尤其是经历了草原上你想杀我的事情之后呢?”
桓玄微微一笑:“夫人是人间绝品,自然应该清楚,事易时移,我们这些世家不一直是如此吗,合纵连横,你死我活,但即使是昨天的死仇,今天也可以坐下来商量新的合作,要是记着过去的仇,那大家都不用过了呗。就象先父大人和令叔父的一辈子恩怨,最后不也是人死灯灭,过眼云烟。”
谢道韫冷冷地说道:“你说得很好,这次的事,我们必须要向后看,老实说,十天之前,在慕容永刚刚出动过河的时候,我就已经到了江陵了,我劝服了王刺史,刘裕这次的行动,会引发整个中原的势力大变动,这个变化,远远会超过你截杀苻丕的影响,这也是你们的机会。可以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桓玄看着王忱:“所以你们合作的条件,就是我帮你清理中原的天师道,进而消灭王恭,然后你回朝执政,把王恭留下的扬州刺史和北府军,留给谢家,对不对?”
王忱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如此一来,我掌朝权,谢家重新取得北府军,而你得到荆州,这样我才不用担心你手中有了强藩大军,会行王敦之事,毕竟,你和你父亲的野心,我们都清楚。但为了大局,还是要跟你合作一次,但这个合作,可不是为了让你消灭了我们。”
桓玄转而看向了谢道韫:“王恭也是你们的盟友,你就这么急着弄死他?”
谢道韫淡然道:“北府军是我们谢家一手组建的,是先相公大人毕生的心血,本来黑手党害了我们谢家,逼我们交出兵权,当时王恭是无奈之下唯一的选择,我们指望他能帮我们守护好北府军,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归还我们谢家,毕竟王恭并非将帅之才,也看不起那些军人,这点我以为他会有自知之明。”
“可是我们都看错了王恭,他的野心和他的能力并不相称,即使自己不会领兵,也想借刘牢之重新招兵买马,建立自己的力量,更严重的是,他居然想借着北府军新招的那些个散兵游勇,攻入建康,诛杀大臣。哼,若是让他得逞,岂不是第二个董卓?所以为了大局着想,跟王家的交情,也只有让位于国事了,王恭必须交出北府军权,这种事情,也只有你们二位联手,才能做到。”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闪:“夫人,我最奇怪的一点是,你为什么不找刘裕,而来找我做这件事呢?他对你们谢家可是忠心耿耿,在草原上也救了你,而我,可是当时要杀你的人啊。”
谢道韫摇了摇头:“刘裕过于正直,他是不会做任何黑暗的交易和有违他道义原则的事的,我可以堂堂正正地让他为国出力,但不能让他为了谢家的利益而做有损大晋国力,引起内战的事。所以,这种事情,我只有找你桓世子,因为你可以跟我谈交易,而刘裕不行。”
桓玄冷笑道:“可是这个交易,我觉得我有点亏啊,荆州现在已经实际在我的手中,无论王刺史给不给我官身,我都可以做实际的主宰者,却要为了你们的利益,去跟北府军开战,若是一个不留神,就会失掉荆州的根本,万劫不复。更何况,天师道一直没有得罪过我,我又不要跟他们在谁的面前争宠,也许,我还可以拉拢他们,去对付我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