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贺兰敏的这句话说完,她双手捧起了那个盛满了刘裕鲜血的酒杯,一股血腥的味道,盈满了整个帐中。
那虫子三只血红的眼珠子,两只盯在刘裕的脸上,而另一只,则随着眼珠之后的长长触角,转向了贺兰敏的方向,听到这句话后,虫子的三只眼珠子点了点,似是表示听懂了。
“嗡”地一声,那虫子飞天而起,直直地落到了贺兰敏手中端着的那个血杯之中,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阵仿佛牛饮水的声音响起,杯子顶部的血线,在迅速地下降,满满一杯的鲜血,很快就消失不见,当血液消失殆之时,杯底出现了一只肥肥的,几乎膨胀了两倍,又粗又长的蠕虫,仿佛一段羊的血肠,只有三只腥红的眼睛,仍然在来回转动着,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粟的恐惧。
刘裕的头皮一阵发麻,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在战场上面对再多的敌军,再强的对手,即使是明知必死,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这只小小的虫子,却是让他的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冒冷汗,连握刀的右手,也在微微地发抖了。
一只素手轻轻地捉住了刘裕的手,却是身后的慕容兰,刘裕一扭头,只见她已经脱下了面具,露出那绝美的本来面目,柔声道:“你可真厉害,要知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东西时,吓得都快晕死过去了。”
刘裕的心下稍安,点了点对,另一边的贺兰敏突然睁开了眼睛,额头之上一种青光闪耀,一只刚才那虫子的形状,一闪而过,她把杯中的那根血肠一样的虫子拾起,一把丢到了火盆之中,“嘶”地一声,这条血虫在火焰中翻滚着,身上的每根绒毛,倒刺都根根而立,一股难言的刺鼻味道,盈满了整个帐中。
带着淡淡血雾的怪烟,则把贺兰敏整个包围在内,刚才的咒语之声,突然变成了男女交——合时的那些个糜糜之音,若是在平时,刘裕和慕容兰会听得脸红不已,但这时候,他们只会觉得恐怖而可怕,因为在那血雾之中,分明有一道虫子的影子,若隐若现,时蠕.时飞,这一瞬间,刘裕甚至相信了,贺兰敏,便是这只可怕的虫子所化!
当贺兰敏曼妙的吟声渐渐地平息下来之时,血雾渐渐地散去,刘裕定睛一看,只见贺兰敏那一头的乌发,已经完全披散,那件用黄金与翡翠包裹的胸衣,散得满地都是,上身几乎完全是**在外,她趴在地上,美如凝脂般的后背之上,红红点点,似乎是给毒蜂刺出了无数个伤包,触目惊心。
刘裕本能地扭过了头,而慕容兰则飞快地拾起了一件狗皮袍子,上前盖住了她的娇躯,柔声道:“贺兰妹妹,真是苦了你了,其实,其实你没必要为了证明你的话,吃这样的苦。”
刘裕也心生歉意,说道:“对不起,要是早知道你的预言要吃这样的苦,我是不会要你预言我的未来的。”
贺兰敏的脸色苍白,声音也变得无力:“不,没事的,你们,你们救了我,我有所回报,也是,也是应该,就算你不想要,慕容姐姐,也想,也想知道你的安危,这个预言,我,我必须做。”
慕容兰的脸微微一红,确实,贺兰敏说中了她的心事。她勾了勾嘴角,柔声道:“你且先休息一下,看到了什么,不必急着说。”
贺兰敏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刘裕,刘裕他马上就要走,我看到,我看到他最后会跟拓跋硅,跟拓跋硅跪在一起,面对着额尔古纳河,结为,结为阿干。”
刘裕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跟…………”
慕容兰沉声道:“好了,狼哥哥,贺兰妹妹没有骗你的必要,尤其是吃了这么大的苦,她说的,就是她看到的。起码这一次,你不会有危险,去吧,按你的意愿行事,不用管我们,我们有办法脱身。”
贺兰敏闭上了眼睛,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声音也渐渐地无力:“我很累,要睡了,刘,刘大侠,如果,如果见了拓跋硅,帮我带句,带句话给他,就说,就说这次他,他扔下我,我不怨他,但,但这是最后一次,若是,若是他下次,下次再这样抛弃,抛弃我,我一定,一定会让他后悔。”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终于,陷入了沉睡之中。
慕容兰叹了口气,把她的娇躯又裹好,给她的一对玉足套上靴子,重新放回了下面的地窖里,然后在上面的毯子上放了火盆,如此一来,即使是身处下方的地窖,也是温暖如帐中,刘裕默然半晌,才叹了口气:“也许,这世上真的有鬼神。”
慕容兰点了点头:“我只想知道你能平安无事,你是真龙,天命之子,我不相信你会出什么事,即使预言你亡,我也不信。若是,若是你真的不在,我一定会,一定会随你而去。”
刘裕心生感动,一把把慕容地吻着她的发辫:“不会的,我不会有事的,为了你,我一定会活下来。”
蒯恩的大嗓门从外面响起:“苍狼大哥,该出发了,大汗让我叫你。”
慕容兰嫣然一笑,从刘裕的怀里起了身,转身取下了刘裕的大弓,又取出了一个包裹,一打开,只见里面有一把沉甸甸的双手大刀,以及一把连着精钢细链的单手链子刀。
刘裕心中一动,自从上次的漳水之战后,他的百炼宿铁刀和链子刀就失散不见,这一路以来,用的都不是趁手家伙,本打算在独孤部呆得久点,认识铁匠之后打造兵刃,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