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出于对皇太极的痛恨,已经不再与之合作,可他目前却没有任何的外援,又要面临东江军的进攻,山一样大的压力,把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
不过眼前的困境是他一手造成,怨不得谁,有苦也只能往肚子吞。好在,东江军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这给了吴三桂一丝希望,也让他得以喘息。
相比吴三桂的紧张兮兮,毛文龙则要清闲得多,一个月的期限给属下去把刚刚打下来的地盘稳固好。所有的琐事都有洪承畴在代劳,毛文龙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安宁的毛府后院,不时总能听到阵阵婴孩的笑闹声。毛文龙如今俨然成了一个奶爸,每天陪着娇妻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玩耍,便成了他一整天的生活。
宁静的生活,让毛文龙倍感珍惜,他明白自己想要有长久这样的安宁生活,似乎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说不定他这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如愿。
人总是在得不到的时候才会很渴望,例如此刻的毛文龙便不愿丢失这短暂的时光。他给浩大下令,除非万不得已,不然谁都不见。毛文龙已经打算好,要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把。
院子里的嬉闹声一大早便从未停下,毛文龙十来天都躲在这里不理政事。这让许多属下已经开始担忧毛文龙堕落,都纷纷要求洪承畴好好的劝说一下毛文龙。
洪承畴对此也是眉头大皱,他已经忍了毛文龙好几天了,丝毫不见他有把心思放在政事上。今天又在一众将领的劝说下。他觉得找毛文龙好好的谈一下。
“总兵,军师在外面求见。”浩大向毛文龙禀道。
“可有说为了何事?”毛文龙头也不回,依旧专心的逗弄着摇篮里的小家伙。
“没有,只是要总兵到书房见面。”浩大如实回禀。
毛文龙迟疑了片刻,把孩子都交回给二女,匆匆向书房走去。
刚刚进门,毛文龙便发现洪承畴一脸悠闲的在喝茶,根本不像有急事的摸样。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毛文龙直来直往,一进门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洪承畴不急不躁,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言道:“总兵最近是不是太忙了,现在连我想见您一面都不容易。”
毛文龙翻了个白眼:“后院就在那里,你随时都可以过去,没人敢拦着你,军师此话不妥。”
见毛文龙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本身的问题,洪承畴也懒得再继续打什么哑谜,坦言道:“难道总兵不觉得自己最近,太过荒废正事了吗?”
“有何荒废了,一切不都有你在打理吗?”毛文龙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洪承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看到洪承畴是真生气了,毛文龙当即便换了口风,呵呵笑道:“你是了解我的,对于政事向来不喜,而你不也一直在打理着,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开始旧事重提了。”
毛文龙记得,这个问题两人似乎已经辩论过不少次,今天,洪承畴却一副兴师问罪的摸样,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洪承畴拿毛文龙没有办法,无奈的叹气言道:“你可知现在大家对你颇为担忧,军中的将领十几天来都见不到你一面。一个个都以为你‘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躲在院子里与孩子嬉闹,这影响让人不放心。”
毛文龙皱了皱眉:“不是已经告诉他们了吗?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怎么就成了不务正业了?”
洪承畴还想再开导下去,不料,浩大突然匆匆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拜帖,平举递到毛文龙的面前禀道:“总兵,府外有人求见。”
毛文龙扫了眼拜帖,猛然间愣住了。只见上面居然署名卢象升!
“卢象升?”毛文龙随即惊呼出声。
洪承畴也是大惊,当即冲上去夺过拜帖,打开一看,确实是卢象升无疑:“卢象升不是战死在嘉峪关了吗?”
毛文龙一把抢回来拜帖,然后看了下,才对浩大言道:“把人带来。”
浩大领命下去。
毛文龙呵呵笑道:“战场上生死无料,卢象升再怎么说也是猛将,若是这么容易就死了,他也就不是卢象升了。”
洪承畴皱了皱眉,表情显然对于毛文龙这样的解释无法接受,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疑惑的说:“卢象升来此为了何事?”
毛文龙嘿嘿笑道:“不管他来干什么,此人都是一个人才,不能轻易的放他离开。”
洪承畴抬眼望了下毛文龙,点头言道:“他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若是总兵有办法把他留在身边,定然是好事。”
说话间,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毛文龙与洪承畴都抬眼看着,片刻后,只见房门处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其身上穿着一身难民一样的衣衫,浑身脏兮兮的,犹如乞丐。
毛文龙愣了一下,率先开口言道:“你便是卢象升?”
语气里明显带着浓浓的怀疑,在毛文龙的想象中,卢象升也是一个英雄人物。眼前卢象升的形象让他不得不怀疑此人是伪劣产品,根本不是卢象升本人。
毛文龙在打量着卢象升,而他也同时在打量毛文龙,片刻后,卢象升才收回凌厉的目光,冷淡的说:“鄙人正是卢象升,如假包换。想必你便是鼎鼎大名的毛文龙对吧?”
“对,卢将军果然好眼力,请上座。”毛文龙从卢象升一开口,那股子气势便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不假。
卢象升丝毫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在洪承畴的对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