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曹恒之命,从各地赶来驰援的将士们还没有到齐,海贼已经做好了进攻商港的准备。
正如曹恒料想的那样,海贼并没有向军港发起进攻,只是分拨了一些船只在军港附近游走。
海西军港,海军统领站在岸边,眺望着出现在海面上的海贼战船。
站在他身后的一名海军将领望着远处的海贼船,攥紧拳头说道:“海贼还真是胆大,居然真的敢来军港。难道他们不清楚,只要我们的战船回来,凭着他们这些小船,根本抵挡不住?”
“问题是我们的战船一艘都不在军港。”海军统领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海贼所以肆无忌惮,正是因为他们看明白了,没有战船,我们根本不能把他们怎样。当初太子下令把所有战船都给派出去,已经想到了今天。”
“我不是太明白。”那位海军将领皱着眉头说道:“一艘战船都不留,可不就是给海贼留下了与我军作对的机会?军港都被海贼给围住,以后要是传扬出去,损害的可是东海海军乃至整个大魏海军的脸面。”
海军统领终于回头看了那位将军一眼:“你懂什么?虽然我也不太明白太子的意图,可我相信太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如今在军港外游走的海贼,数量毕竟不是太多。太子去了商港,我真正担心的不是这里,反倒是商港那边。”
“商港也不过只有一些护卫和从周边几个县城调来的援兵。”海军将领眉头紧蹙,对海军统领说道:“如今军港也没有可调拨的人手,一旦商港那边出了变故,我们可是束手无策,连去驰援的能耐都没有。我也带兵不少年头,至少懂得用兵不可把势头用老。太子这么做,可是连根都给断了。要是出外的战船能够及时返回还好,倘若战船耽搁了,等到海贼攻破商港,他们才回来,一切可都晚了。”
这位将领说的,正是海军统领一直在担心的。
脸色变的很不好,海军统领什么话都没再多说。
过了良久,他才吩咐那位将军:“今天该你值守,你在这里盯着,片刻不要懈怠。既然太子没有让我们前去驰援的意思,我们只要把军港给稳固住也就是了。”
“统领果真不担心商港那边?”海军统领都这么说了,那位将军还是追问了一句。
“担心?”海军统领语气不是太好的说道:“担心又有什么用处?太子已经做好了部署,不明白他的意图,他甚至也没把更多的作战意图告诉我们,除了守住军港不再多管多问,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就算太子把意图告诉了我们,手里没有兵士和战船,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从海军统领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懊恼的意思,那个海军将领也就不敢再多问,低头抱拳说道:“谨遵军令!”
海贼的船只出现在海西军港,海军统领不仅担心军港会出变故,更担心到了商港指挥防务的曹恒出什么意外。
海西港口丢失,对于这里的官员和海军来说,还不能算是死罪。
可太子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却没有一个人能担待的起。
就算驻扎在这里的所有海军军官和地方官员都给曹恒殉葬,也不足以抵消他们的罪过,毕竟大魏上下,没人不知道,太子早就是大魏皇帝内定的继承人。
肩负着整个大魏的寄托,对于大魏朝廷和天下百姓来说,太子是将来的希望。
希望要是陨落在海西,朝廷治罪虽然足以让他们望族灭种,更要命的是,他们还会成为全天下的罪人。
海军统领担心不已的同时,身为大魏太子的曹恒,却没有这些担心。
站在海边,眺望着出现在商港附近海域的海贼船只,曹恒的神色反倒是一片坦然。
“海贼还真来了。”站在他身后的张苞说道:“看起来人数可还不少。”
“他们打算攻破海西商港,从这里掠夺无尽的财富回去,当然会倾巢而出。”曹恒回道:“可他们却不知道,进攻商港,是他们这么多年以来最胆大的一次选择,也是足以让他们彻底被从世上抹去的一次选择。”
“我相信太子能把海贼给灭了。”张苞回道:“可我们的人毕竟太少,如今到了商港的援兵不过数百人,海贼却有三两千之多。仅仅人数,我们就比他们少了不止五倍。要是没有更多的援兵过来,一旦海贼发起进攻,想要守住海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曹恒回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向他问了一句:“是不是对后面的战事没什么信心?”
“倒不是没什么信心。”张苞回道:“有太子在,我相信最终会是我们赢得胜利。只不过眼下的形势来说,我们确实不占任何优势。太子还是谨慎一些才好。”
“谨慎。”曹恒微笑摇头:“海贼可不笨,他们精明似鬼,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们放弃这次进攻。我要是不把海军全都给调出去,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发起进攻。哪怕我在军港留下一艘战船,海贼都会有所忌惮,灭了他们的打算很可能会成为泡影。”
转过脸再次望向远处海面上出现的海贼船只,曹恒接着说道:“我这次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先把所有的优势都给转变为劣势,让海贼看出破绽,认为有机可乘。一旦他们发起进攻,只要我们把握住机会,就有彻底把他们给灭掉的可能。”
从曹恒下令把海军战船都给调拨出去,张苞就已经明白他想做什么。
以往他也曾追随曹恒去过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