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和陆逊交接之后,他在几名卫士的护送下离开汉中。
陆逊从田丰手中接管的并不只是军权,他连汉中政务也一并接到了手里。
汉中军中一夜之间全都交到了陆逊的手中。
在交州的时候,他虽然被孙权封为右都督,可军政大权却没有多少,更不要说只手遮天。
投效曹铄,连半点宫濑也不曾有,居然就从田丰手中接管了整个汉中,可见曹铄对他是十分信任。
人与人之间,有时仅仅只需要一些信任也就够了。
得到汉中,陆逊先是查问了政务,随后又去查看了军粮、军械。
陪在陆逊身旁,蒋干疑惑的问道:“陆将军,为什么一直都在查问政务和军需,却始终没有查看军营?”
“为什么要先查看军营?”陆逊问了一句。
蒋干错愕的说道:“敌军来到汉中,将士们才是要为主公效命厮杀,不查看军营反倒把精力都放在政务和军需上,是不是有些舍本逐末?”
“我倒没有觉得舍本逐末。”陆逊说道:“将士们确实是要上阵杀敌,可蒋公有没有想过,他们上阵,最需要的是什么?”
“军械粮草。”蒋干回道:“查看军需倒是可以理解,将军查问政务过多,我真是没办法理解。”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陆逊回道:“所谓政务,无非是关乎民生。百姓过的安宁,地方才可稳固。无论怎样的政务,到头来都是由百姓决定。”
陆逊这一解释,蒋干点了点头:“陆将军说的确实没错,我大概是明白了……”
“法正虽然率领大军来到汉中,可他一时半会也不能把我们怎样。”陆逊回道:“趁着战端未开,我此时多查看一些政务,多过问一些军需。等到开战的时候,我们也不至于仓促应战。胜算也会更多一些。”
“陆将军的看法和田公相差不多。”蒋干回道:“田公当初也是这么对我说过。”
“田公是个有本事的,他在汉中确实是屈才了。”陆逊问蒋干:“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蒋公,还请不吝赐教!”
“凡是将军想知道的,我一定无所不言!”蒋干回了一句。
“以田公的能耐、胸襟,他应该陪在主公身边,做更重要的事情。”陆逊问道:“主公为什么会把他留在汉中这么些年,到现在才给他召唤回去?”
“如果不是主公得了洛阳,只怕田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蒋干摇头:“当年主公实行免税,到了该征税的念头,各地都有一些刁民抗税,甚至还有人武力暴动冲击官府。那是主公身边需要有个人承担这些,田公全都给担待了下来……”
“也就是说,田公那时杀了许多人?”陆逊追问。
蒋干点了点头:“陆将军猜测的不错,田公那时确实是杀了不少人。可那些人要是不杀,税收永远都征收不上来,主公只是凭借凌云阁赚钱,又哪能养得起那么多人,哪能顾得过来那么多地方?”
“自从黄巾之乱起,天下凋敝,百姓民不聊生。”陆逊轻叹了一声:“主公免税,为的不过是地方能够尽快壮大。那时大家都穷,即便征税也没有多少。还不如先不征收税赋,等到百姓们富裕起来再收不迟。”
“陆将军果然不是寻常人,连主公的心思都能揣摩清楚。”蒋干随即回了一句。
“主公的心思我哪能揣摩的清楚。”陆逊撇了撇嘴:“我只是在感叹田公忠义罢了。”
俩人正说着话,卫士来到身旁:“启禀将军,斥候才得到消息,法正率领大军正往汉中城逼近,用不了两天就能兵临城下。”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兵临城下?”田丰都已经走了,法正还没有兵临城下,陆逊很疑惑的向蒋干问了一句。
“也不是他们不想兵临城下,而是来了几次,都被田公给打跑了。”蒋干回道:“这一回再来,应该是第四回了。”
“田公用的是什么法子?”陆逊问蒋干。
“固守突袭。”蒋干回道:“汉中兵马并不比益州人来的少,法正数次来到,田公都是用同样的法子。追击出去以后,一旦法正停下或者走的太远,他就会下令让将士们回来。因此法正一直都在汉中,而汉中城也从来没有落入敌军手中。”
“田公用兵太过保守,这样不可能给法正造成沉重的挫伤。”陆逊摇头:“我既然来了,就得让法正尝尝滋味,知道汉中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
“陆将军和法正应该也是熟人。”蒋干问了一句:“一旦战场上相遇,不知将军在战场上见了他,会做出怎样的谋划?”
“谋划?”陆逊笑着说道:“我的谋划其实早已做好,等的就是法正来这里而已。”
他随后对蒋干说道:“烦劳蒋公把两位曹将军请来,我要做些部署,力争一战擒敌!”
接管汉中之前,陆逊就曾对众人说过,他有把握擒获关羽和张飞中的任何一人。
至于另一个,也会在擒获一人之后不久也给擒来。
关羽、张飞虽然是不安定的因素,一旦他们被擒,法正手中再没有可用之将,汉中战事多半也就结束。
其实陆逊没有和众人说他的另一个谋划。
法正心思活络,从来对主公都不是十分忠诚。
丢了关羽、张飞,他回到益州,刘备必定不会容他。
只要擒获了关羽和张飞,说服法正投降,只不过是派个人过去动动嘴皮的事情。
蒋干亲自去请曹洪、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