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排座次永远是恼人的问题,不过一般按照常识来说,越靠近主宾也就是长条形餐桌两端的客人的地位越高。
尤金娜的生日晚宴排场并不小,24位宾客,多多少少都有些名气,唯二没什么名气还坐在显贵侧的,只有谭雅和娜塔莎。
“咳咳。”瓦努科茨维奇先生轻咳了一下,请宾客注意要发表祝酒辞。
“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庆祝小女尤金娜22岁的生日,感谢各位赏光,尤其感谢塔提亚娜-耶昂和娜塔莉娅-耶昂两位小姐的来访。”瓦努科茨维奇先生发表了一通恭维话。
这一下子让谭雅和娜塔莎成了所有人眼中的中心,宾客们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让从未遇见过的两名少女坐在主宾的右手侧,她们确实有这个资格。
每位就餐者随即变得非常端庄了起来,搞的侍他们的服务员们都一头雾水。在她们眼中,这些豪放的东欧人不会按照西欧的餐桌礼仪来——但明显地,宾主两方都非常礼貌文雅,甚至比西欧古老世家的感觉更加高贵。
谭雅和娜塔莎继承了林义龙的“忍耐”,至少宴会上的掩饰做得非常好,直到晚餐结束。
晚餐会的宾客是一波,晚餐会之后的聚会时另外一波。除了有香槟吧和重金邀请的明星出席之外,都是尤金娜的好友和一些认识的酒肉朋友,不像谭雅和娜塔莎这样滥竽充数的。
因为两人不太习惯蹦迪,餐会上甜品时就给林义龙发了信息,林义龙于是就开快艇来接她们。
“第一次出席纯社交场合如何?”林义龙打趣道。
“还好,至少比我们大学毕业晚会的感觉好。”谭雅答道,“我和娜塔莎也没辜负她们的敬意,给予了他们相应的尊重。”
“那就行了呗。”林义龙说道,“这只是一个姿态而已,至少得帮妈妈的分散一下注意力。”
“那我们以后可以回家住了?”
“你们要想搬出去自己住,也是可以商量的。”林义龙笑了笑,“不过,你们暂时还是继续住伦敦吧。”
“我记得爸爸现在名义上还在探索青藏吃火锅呢吧?”
“没错,但我打算这个假期暂时就这么徜徉在高原上,找个地方稍稍停一停。咱们就这么泛舟地中海就好。”
“爸爸这么怕热吗?”
“当然。”林义龙点头,“出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要是游泳,出汗时感觉没那么渗。”
海风让谭雅和娜塔莎感觉有些冷,她们不禁缩了缩,直到看到“塔夫”号的亮光才感觉安稳些。
不知为何,好像是从21世纪初开始,游艇主人们为了让自己的游艇看起来更时髦,在设计过程中加入了灯光效果,仿佛举行庆典的宫殿一般,“塔维”号并不能免俗,但因为作为助航艇的“塔夫”号搭载了更多的服务人员和水手,在停泊或者一般航行中,反倒是“塔夫”号更加灯火通明一些,在黑漆漆的海上也更容易辨认。
“林先生!”听到快艇的引擎声,“塔夫”二副和一名水手就到船艉侧,迎接他们。
“我现在要回塔维号上面去,辛苦你们接送一下了。”林义龙说道。
“没关系。”说罢,大副和水手上船,接替了林义龙。
相距也就是100米的距离,“塔维”号的艉板慢慢打开,三人上了船。
游艇和助航艇的舰上职务可以相互调换,两艘船的水手们和服务员们也相互认识,相互打了声招呼,然后驾船离开。
林义龙和纳迪亚和凯蒂她们的关系,是没什么办法回避艇员们的:游艇艇员签署过保密协议,虽然心里明镜,却不可以把船上发生过的具体事件说出去——或者说,由于游艇的私密性,很多不能在岸上做的事儿,在游艇上都可以——和传说中船长说一不二的货运远洋船舶不同,船东就是游艇的王,他的命令连名义上的一船之长都没办法违拗。
“有点饿了,我想弄点吃的,问问帕克主厨能不能帮我弄点什么吃的。”林义龙下船之后就嚷嚷饿,“孩子们都吃过了么?”
“是的,就差林先生了。林先生晚餐想吃点什么?”一个名叫加布里埃拉的服务员问道。
“帮我弄点培根蘑菇奶汁通心粉就好。”林义龙想了想,点了这道菜。
“那辅菜呢?”
“酸黄瓜就很好,解腻。”
“其他的菜品,比如甜食和沙拉呢?”
“这些足够了。”林义龙挥挥手,示意可以了。
加布里埃拉曾经是亚马孙河流域帕拉州的选美冠军,比赛结束后被星探挖到了欧洲发展模特事业,然而因为决心跳槽被刚刚兴起的演艺经纪公司起诉封杀。就在曾经的好友的建议下,加布里埃拉在赫剌克勒斯港的船员中介找了一份“豪华游艇”服务员的工作以求得到船主赏识,偿还欠债。按照她的要求,不怀好心的中介就被推荐她到“一个船东50岁为单身男性”的游艇上。
然而,加布里埃拉到了船上,却发现这位船东并不喜欢经常航海而且伴侣并不少:伴侣之中,亚裔的那一位还是封杀她的经纪公司老板。
不知是将近100年东亚各国韬光养晦的印象还是其他什么考量,拉丁裔和亚裔的关系非常差:在拉丁人的交往过程中,亚裔总是被认为是机会主义者、暴发户和新殖民者也同时是过来伸头挨宰的族群,而不是旧殖民者一样的“游客”“交换学生”或者“可以平稳做生意的对象”。
加布里埃拉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