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从入定中醒来,起身运气,嘭!气充衣衫,蓬荡而起,尘叶尽去。摇了摇手中的葫芦,哗啦啦直响。
“哎!三天打坐,也就这么多了,这还是此方天地,元气相对充盈的结果。”摇摇头,穿着法衣的徐长卿将葫芦往腰间一挂,宽袍大袖的,很有那么些味道!
仗剑江湖,胸怀渐开,徐长卿哼起了小曲儿,声音还挺干净,蛮有磁性的。
“长路漫漫任我闯,带一身胆色和热肠,找我自我和真情,停步处便是家乡,投入命运熊熊火,不管得失怎么量,陪着你到江湖,往事不必紧张。迎接日月万里风,请清风洗我的狂,来日醉卧逍遥,不再动我刀和枪……”
他是来踢馆的,自然不用偷偷,效仿远祖,杀个念头通达!
太阳西沉,山林中的天要比平原黑的早,百鸟归林,野兽出巢,山野中夜晚特有的奏鸣曲为他和声。
天候上没问题,环境也没问题,徐长卿的战斗手段主要是役鬼,他加快步子,穿山越林。
夜雾渐起,迅速弥散,转眼之间已是氤氲罩山,鬼气森森。
徐长卿知道,这是对方启动术法了。
“还算有点门道。”
徐长卿双目微阖,缓缓提气,随即双手掐印捏诀,口中念念有词。猛的睁眼,双手向地面一拍。
砰!
无形之力吹荡厚积的腐叶,吹散并迅速隐没。
只一会儿,各色荧光从林中滋生,自四面八方飘荡汇集向徐长卿双手,没入掌下不见。
这种情形持续了大约五分钟,直到再没有光芒飞来,高抬双臂,在他的双手之间是一枚内有各色光芒不断穿梭飞舞的光球。
“咄!”
随着徐长卿吐气开声,双手用力一合,光球猛然炸裂,瞬间释放的光芒比闪光弹的效果也不遑多让。
闪光之后,他双手间仅剩一团绿色的光芒,乒乓球般大小,很是活泼。
“呵呵,龙鲤,倒也稀罕。”
龙鲤,俗名穿山甲,这龙鲤野魂在强行吞噬了其他残魂后,已然堪用,在地上一滚,便有了枝叶土石组成的躯体,也不怕人,如同真的野兽般在那里探头探脑。
徐长卿鬼语无声的碎念了几句,这奇特小兽便开始半飞半奔的带路。
一段路后,听见石涧流水的声音,很快一条小河出现在徐长卿面前。
此时天光已经十分黯淡,不远处的石涧旁,有人在那里洗刀。
“次奥!什么毛病!逗比!”徐长卿对这种形式大于作用的装逼方式完全不能理解。
迈步过河,如丝如缕的血丝从上游而下,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徐长卿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血丝快接近他的时候,突然化作细长的红色线虫,蹿游钻咬。
下一瞬,洗刀人手中的武士刀反手一撩,嘶!一道璀璨的刀芒自刀上滋生并飞斩向徐长卿,河水都被切开一条清晰的沟槽。
线虫缠足,抬步不能!
嚓!一脸惊怒的徐长卿被刀芒竖着斩成了不规则的两片。
与此同时,另一个徐长卿自洗刀人身旁行过,只是在他头上轻轻一点,洗刀人便白眼一翻,扑身倒地。
人在扑倒时已经死了,上肢都没出现本能反应,就那么直挺挺的摔,脸直接摔在河床的鹅卵石上,砸开一片水花。而那尸身则迅速枯朽,皮肤灰败黯淡,就像时间在很短的时间流逝了几十年。
河渡一半,徐长卿右手掐剑诀,往水里一指,嗤!青色的光芒一闪而没。片刻之后,鞋袜不湿,登岸离去,而水中鲜血汩汩冒出,不久之后,几具尸体从水底浮起。
这些浮起的尸体也迅速枯朽,之后似乎有某种东西追着徐长卿去了,带起一股极难察觉的微风。
徐长卿这时已经开始爬山,夜雾浓重,鬼影重重,脚下也泥滑的难以下足。
右手捏诀,在眼前划过,徐长卿的眼中似有雷霆般的光芒闪过,此刻他眼中的景象已是另一番模样,蜿蜒而上的山石阶梯,虽然杂草横生,却也不难辨别。
石阶两旁的林木显然也是有人打理过的,并无阻路横枝,亦无挡路的树木。
嗡!
密集的矢射声汇聚成宏大的合声,宛如群蝗飞腾,无数的树枝、长蛇、箭矢、从高处如雨倾泻而下。
徐长卿大袖一挥,烈风乍起,离他米许之外,风中泛起无数细碎的,宛如火星的橘红光斑。
这忽如其来的怪风与那些矢射之物对冲后,立刻将之焚烧成飞火,残渣随风而散,当真是来的劲急凶狠,去的潇洒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