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背叛,女儿的死,这些事情都没有压垮齐元昌。他那段时间的确精神颓废,整个人变得萎顿下来。可是没多久,他又重新振作起来。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不敢说”几个字是从齐元昌嘴里发出,刘天明简直怀疑眼前这个齐元昌与过去那个齐元昌根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他充满恐惧和颤抖的声音仍在继续。
“小刘,很多事情你必须自己理解,从头到尾仔细想一遍。我没有证据,但是很多事情都偏离了常理。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抱着与我同样的看法?但是这个事情真的很可怕。也许谁也没有注意到。包括我在内,从一开始就忽略了很多本该注意的问题。我有过怀疑,但是没有现在这样强烈。可能是思维和环境的缘故吧!或者……是我身体里产生了某种异能,让我看到了很多与从前不一样的东西。”
刘天明眼睛里涌动着波涛:“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知道些什么?”
“我不能说。至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齐元昌扔掉烟头,用力在黑暗中握住刘天明的手。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是把那只手牢牢钳住:“我有种感觉,小刘你是我唯一能够信赖的人。”
这句话产生了堪比绝对零度的可怕作用。刘天明听见自己的声音失去了本音:“……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团队里其他人都不可信?他们……有问题?”
“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元昌慢慢松开手,思考和酝酿以后,认真地说:“在“绝对信赖”和“可以信赖”两种概念面前,我只能选择前者。你是唯一的一个,目前为止是唯一的一个。”
“既然你你信任我,就应该把一切都告诉我!”
刘天明加重了语气:“你都知道些什么?究竟有什么是不敢说的?”
齐元昌的面孔在黑暗中因为痛苦而扭曲:“别问了。我和你不同。我曾经只是怀疑,现在已经非常确定我的判断。同样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真相,可是我绝对不能反过来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肯定,只要这样做了,绝对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我不敢尝试,那样的后果谁也无法承担,甚至连想都不要去想。”
刘天明呆住了:“齐队长,你该不会是夸大其词吧?我和你……我们有区别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齐元昌在痛苦中低吼:“别再问我。我知道事情不太对劲儿,可是我很清楚这些事情绝对不能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和我经历的事情一样多,我知道的你也应该知道。我能感觉到危险,说出来可能我们都会死。但是你自己发现就不同。这些事情我谁也不能说,就算绝对信赖你也一样。别逼我,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他在大口呼吸,仿佛濒死的人极度缺乏氧气。
刘天明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
他能感觉到,齐元昌已经不愿意继续交谈。他的确是告诉了自己一些事情,却只是掀开了盖子,又把露出的缝隙紧紧捂住。
思考片刻,刘天明决定换种问话方式。
“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一些别的事,比如某件你觉得可以说出来,又不会造成威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