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有这样的想法与担心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出于一种出于稳妥的心态。
人道是为将帅者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有人说未虑胜先虑败;更有人说天时地利人和……。
李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一个政治家,也是一个军事家,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这种话虽然他没有说过,但是却一直都是在这样做的。
他不会因为自己曾经打过无数次战役就有什么战神之类的感觉,也不会因为吐蕃人战胜了羊同、吐谷浑、党项就对其产生畏惧。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一个字‘稳’。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皇王,他不能像李承乾那样,什么都不考虑,有人犯颜就直接掏刀子捅人。
必竟国库里有多少钱,国内有多少可战之兵,哪位将领忠诚度高度指挥能力强,周边国家对大唐的印像如何,一次战争会不会触及周围国家脆弱的神经……。
这些东西他都要想到,因为他是大唐皇帝,不是李承乾那个背后有人撑腰的‘纨绔子弟’。
李承乾之所以敢于一言不合掏刀就干,那是因为他背后有李二撑着,出了什么事情,惹了什么麻烦大不了躲回东宫里面装乖宝宝,一切后果由他老子来承担。
但是李二不行,他的背后已经没人可以依靠,所以他的一切行为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去做,必竟这天下想要取他而代之的人还有很多,他不能给别人留下太多的机会。
“承乾,当初你可是说过要让那吐蕃国主……,哦,是赞普,吐蕃赞普,你当初是说等着他的,现在可有信心应付?”笑过之后,李二沉吟了片刻,抬头问道。
“父皇,您这是考校儿臣呢。”李承乾咧嘴笑了笑,然后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来并不复杂,儿臣接着那松赞干布的招术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父皇想要做到哪一步?”
“哪一步?这么说你已经有了计划?”李二露出饶有趣味的表情,静静等着李承乾把话说完。
“完善的计划没有,只是有些想法。”李承乾抱着大茶缸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借此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说道:“若是父皇只想小小的教训一下吐蕃,那么只要让小恪减少耗牛的收购量,立刻就会让吐蕃国内产生不小的动荡。”
“如果想要再进一步,那么减少耗牛收购量的同时,只需派一员老将堵住松州,给那吐蕃一记重拳,当可使他再老实十来年。”
“若是这样还不成,那么吐谷浑大非川那里还有左武卫三万战兵,让他们断了吐蕃的后路,将他们全部在大唐境内,则可以百年之内无战事。”
李承乾好整以暇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当初布下的先手下现在已经到了可以使用的时候,每一件事单独拿出来或许对吐蕃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如果合到一起同时执行的话,对吐蕃来说无异于没顶之灾。
吐蕃只是刚刚搞定了吐谷浑、羊同、党项和白兰羌,如果真的把他的五万大军堵在大唐境内,哪怕是不用作战只是围着,这也足以引起吐蕃国内的动荡。
吐谷浑、羊同、党项必然会借此机会在吐蕃国内搞事,而吐蕃因内大军在外,无力镇压,只会让这种动荡越来越激烈,一个不好被彻底颠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李二交给李承乾的问题被推了回来,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是否要灭掉吐蕃成了李二的问题。
是让吐蕃乱上一下,还是彻底剿灭这个敢对他做鬼脸递爪子的毛头小子,让李二陷入了犹豫之中。
“你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倾向于哪一点?”思考良久,李二咂咂嘴对李承乾问道。
他是皇上,不能让臣子看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是一样,这或许就是皇族的悲哀吧,也是李二总也当不好一个‘爹’的主要原因。
“父皇,春风烧不尽,野火吹又生。”李承乾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意思,只是借用了以前他抄过的一篇诗文来应对。
不过,其中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斩草要除根!
“你觉得派谁去松州比较好?”李二可置否的点头,既然开始时打算把吐蕃的事情全部交给李承乾来处理,那么他就不会半途而废,一定要听完他的全部应对措施。
“牛进达,牛将军!”李承乾对此早有应对。
史书记载,大唐与吐蕃的松州之战,就是牛进达战而胜之,斩首千余之后让吐蕃知难而退的。
“牛进达?”李二眉头轻皱,随后缓缓舒展:“只他一人便可?”
“呵呵……”李承乾抱着自己的大茶缸,脸上笑的别有一番深意,舔了舔嘴唇说道:“可以候尚书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左领军将军执思失力为白兰道行军总管,右武卫将军牛进达为阔水道行军总管,右领军卫将军洮河道行军总管,共督步骑五万!”
这些人全都是史料真实记载的人物,李承乾相信这几人出手,吐蕃的那些番子想要讨得好去怕是有几分困难。
“好好好,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当真不给吐蕃人留下一点后路了。”李二盘算了一下李承乾说的几人,可以说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
如果再加上有薛仁贵带左武卫出大非川在积石山下堵住吐蕃人的后路,除非吐蕃人缩在山上不下来,只要他们敢来,怕是一个不好当真是有来无回。
“父皇,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否则事情便会失了公允,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