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小子拉着一个女同志的自行车,你想干什么啊你!”
所有的敌意全是冲洪衍武来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差不多已经把洪衍武当流氓了。
水清倒是有急智,赶紧解释,“同志,你们别误会。我们是家里人吵架,吵了架就闹到街上来了,我要走,我弟弟不让我走。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联防队员们这才缓和了语气。
“哦,敢情你们这是姐弟啊。嗨,我们现在正抓治安呢。这三更半夜自然得提高点警惕。既然这样,你们有话好好说啊,别再闹了,大街上让人看着也不像话啊……”
按说这事儿到这儿也就罢了,可偏偏没想到洪衍武居然瞅准了这个机会,故意掀起了风浪。
“谁是姐弟?谁是姐弟啊?这是我未婚妻!我都抱过她,亲过她了,可她现在要甩了我!这事儿你们可不能不管!你们不信?不信问她啊!她要不承认,你们就把我当流氓抓走!”
好嘛,一句话不但让水清臊得无地自容,也让联防队员们的神经又都绷紧了……
来来往往吧,纠缠了差不多有小二十分钟,这事儿才算解释清楚,告一段落。
最后,一个联防队员说,“我得跟你们说清楚啊。放你们走可以,但我们也不能偏听偏信,毕竟这大晚上的,你们前言不搭后语的,行迹太可疑。所以回头我们还得跟你们单位打声招呼。免得里面掺乎了什么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儿。”
另一个则说,“还有你这小子,也得吸取教训。以后别再这么胡来。搞对象是你这种搞法儿吗?张口你还什么都敢说啊。你弄得人家姑娘多难为情?告诉你,也就是人家姑娘不错,承认你们这层关系了,你今晚才能回家睡觉。”
第三个又说“没错,人家要不承认呢,你就难说了。告诉你,就你这事儿的性质,要真落实了就够判的过儿了!以后该怎么对人家,你自己琢磨琢磨,人家这是救了你。……”
嘿,别看洪衍武被训得跟孙子似的,但他心里那真是美滋滋儿的。
不用说,这是因为他耍流氓彻底得逞了。
水清为了不让他蹲班房去,只能承认他们是恋爱关系。
至于联防队员记录下他们工作证上的姓名,事后通知单位,更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儿。
这样一来,水清也就再难反悔了。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和他一起并肩离去后,水清一直低头沉默,显然是有些不满情绪的。
于是洪衍武的当务之急,还得展开三寸不烂之舌,消除这种副作用,让水清高兴起来才行。
“姐,我知道我有点无赖。可是我心里压抑的痛苦有多少你知道吗?和自己爱的人吐露衷肠,可偏偏不能取信于她,这又有谁能受得了啊?现在我跟你道歉,我对你说对不起,而且我能够保证除了这件事以外,今后我再不会勉强你任何事了。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水清终于叹了口气。
“你还说自己不感性呢,这样的事儿谁干的出来?我是觉得你做事不考虑后果,太由着性子。你要遇到别的事……”
洪衍武赶紧抢过话来。
“姐那你就想错了。我反倒是彻底考虑了后果的。我要不这样做,你会一直往后退,一直躲着我,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别无选择。何况我也特别清楚,以你的性情,你的善良,你是不会让我被抓走的。这也是我对不起你的地方,我算计了你。”
水清听到这儿,自然有点故意赌气的说。
“那你就不怕有个万一,万一我要是太害怕,太害臊,真的不敢承认呢。那你……”
哪知洪衍武却说,“即使是真有其他的情况发生,那我自认倒霉,也心甘情愿,因为要是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我简直会生不如死,还不如让他们把我抓起来呢。”
“这就好比说,我一旦选择做***,见着枪眼就得咬着牙把胸脯往上顶。我选择做***,瞧见铡刀就得沉着淡定地把脖子递将过去。我选择做杨七郎,就活该被潘仁美一声令下乱箭射死。我选择做李逵,就得哈哈大笑接过宋三哥递过来的那盏毒酒,心里还觉得这才是亲兄弟。”
“同样,我要当秦桧,荣华富贵之后也活该仇人坟前一跪不起。我要当苏三,fēng_liú天下传之前也只能先做妓女。我要当孙猴儿,那撒一泡痛快的尿,就得被压五百年。我要当周扒皮,那不光得挨顿毒打,之前还得天天儿早起叫鸡呢。”
“简单地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心甘情愿的准备接受你的一切,不管好的还是不好的。这件事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我要连这点兜底的勇气没有,那什么保证对你一辈子好!”
洪衍武的话,内容尽管充斥着插科打诨的不正经,可语气却是无比坚定、极为认真的。
这种奇怪的反差,让水清听了既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沉默了良久,她终于说了洪衍武最想听到的话。
“小武,你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要是有一天你嫌我比你大……”
“那我让天打雷劈了我!”
洪衍武忙不迭地接了话,跟着一把握住身边水清的手,站在原地学着金庸鹿鼎记里的韦爵爷一样,“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发了毒誓。
“清儿姐,你听着,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这一生一世,便是上刀山,下油锅,千刀万剐,满门抄斩,大逆不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