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同时代大多数人狗爬一样的字儿,已经算漂亮的了。
其二呢,这个时期人们写情书,虽然已经不像七十年代那样,把“爱情”两个字视为大忌,谈到这两个字只能说“革命友谊”,但内容的表达也依然是挺拘束的。
往往云里雾里瞎绕半天,很少有人直接说到两个人的感情的。
真说到比过去进步的地方,只在于八十年代的青年敢于借用浪漫的诗歌来表达情感了。
而这也是这个年代诗人红极一时,诗歌广受知识份子喜爱的原因,它有实际应用的需要啊。
具体的例子就是舒婷的《致橡树》,几乎只要知道这首诗的人都引用过。
但反过来说,这也成为了当时人们的局限性。
往往高明者还懂得抄点普希金、海涅什么的,傻点的只会抱着《诗刊》杂志狂抄。
那要碰见人家看过的,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弄巧反拙,反倒显得自己无才,只懂得拾人牙慧。
偏偏这一点上,洪衍武是特别有优势的,因为他有脱离于这个年代的见识啊。
作诗的本事他不行,可是剽窃歌曲的经验比较丰富。
既然他随便漏点玩意,都能把杨卫帆捧到歌坛顶峰了。
那再用些脑细胞,把词找出几首还算回事吗?
于是这小子找来信纸和钢笔,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之势一挥而就啊。
好嘛,别看“张天王”这会儿还没出道儿呢。
可他未来的一首《情网》就已经被一个卑鄙的人,恬不知耻窃为己有了。
请你再为我点上一盏烛光
因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
我掩饰不住的慌张
在迫不及待地张望
生怕这一路是好梦一场
而你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轻易就把我困在网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惘
路越走越远越漫长
如何我才能捉住你眼光
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
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忘
我打开爱情这扇窗
却看见长夜日凄凉
问你是否会舍得我心伤。
写完了洪衍武还自鸣得意地摇头晃脑呢。
吹了吹信纸,自己念叨。
“嘿,家有万贯不如薄技在身啊。瞧哥们这脑子,我自己都佩服。北岛、舒婷算什么,不就是写诗吗?对我也就是放个屁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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