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这几天处于比较低温的状态,白云照常做好豆腐和早饭后,坐在桌前看着眼前这默默吃饭的母子俩,一静一动,一胃口不佳一吃相喜人,一不言一不语,张了半天的嘴也终是没说出什么,他自幼不爱生气动怒,遇到在难的事也并不会觉得灰心失意,在他看来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也许真的像极了娘亲所取的名字,云卷云舒,所以在开导人这方面并不擅长,也真的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云看着林青一碗接一碗的添饭,吃起饭来比前段时间自在了不少,还是照常的好胃口,虽看上去一如往常,他却感觉她有些过分安静了,自那天之后再没有解释那不翼而飞的五两银子究竟花去了哪里,并不是说他相不相信的问题,他自己是感觉她并不是个说谎的人,无奈岳父和天儿似早已认定了心中的结果,一个失望后连连叹气,一个纠结后默默无语,他在一旁看着,有些干着急,但见三人个人忙个人的事,谁也没再提那惹来诸多话题的五两银子,也就不想在旧事重提了。
但看着儿子连数落那人的心思都没了,买回来的糖和糕点也不吃了,风筝还在屋里旮旯里视而不见,全没了那天的兴奋与高兴,他不知那晚是不是应该多加开导他一下,也不知小小的人怎就这般气性,唯独这点,他是怎么也纠正不了。
林青自那天之后,心情也不大好,这已经不是用吃饱和意志力可以解决的问题,这几天总是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做着少时的梦,有时她醒来会记得,有时她根本就不记得做了什么梦,精神总是不经意间恍惚,仿佛脑海一片空白,她自己也不知自己干了什么,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哪还有心思管闹脾气的一老一少。
林青吃好以后就收拾着准备出家门,这几天她一直提不起精神,一直窝在家里不是吃就是睡,她自己都受不了了,压抑着内心陌生的焦躁,莫名地想见见血压压惊。
白云看着她顾自地在院内一番收拾,尤其是看到那被取出的熟悉弓箭时,对于她又要去深山有些担忧,心里对于她从不像一般孕妇安安分分操心不已,要是平时他到不至于担心,偏那人怀天儿时都到了五六个月肚子怀相大显时,还亲自操刀杀猪,谁说也不听,他那时不太放心去看了一眼,连着做了几月的噩梦,每每刚睡没一会就梦见孩子还没足月就落了地,四周混乱不堪,一个死不瞑目的大猪头,旁边是林青霍霍地砍肉声,独留一个孤零零的孩子丢在猪头一旁,哇哇哭着,他心一惊就大醒,之后总也无法入睡,直到天儿平安落地才真正踏下心来。
可能是那时留下的阴影,得知林青再次怀孕后,他就一直胆战心惊,有时晚上睡觉时隐隐约约总是感觉自己又听到了哭声,之后看着天儿熟睡的小脸才会好转,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遇到林青,就是他的一个劫,也不知是否前生欠下的债,偏生这劫要走个九九八十一难,他在豁达的心,总会被这人吓了一跳又一跳,看着那人自昏迷之后醒来,时不时又蹦又跳的样子,他的眉头都会不自觉地皱了又皱,十分庆幸她的身板壮于她人,就算这样,这辈子的担忧估计有八成耗在了她身上,就连天儿他都没有这般担忧过。
“又要去山上?”
白云到底是没忍住多嘴问了句,也是因为当初林青一句我闺女饿了的言语,时不时思考着这胎是女孩的可能性,担心孩子到底会没男孩坚韧,能随着林青四处晃。
“恩”
林青听到白云主动向她问话时,心里是震惊且诧异的,要知道白云和她主动说话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尤其是家里的一老一小摆明了不理她的情况下,虽白云总是一贯不冷不热的面孔,但没亏了她吃喝,不吵不闹,人还是挺不错的。回想着白云在她上次怀孕期间也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他是又担心孩子,但她感觉没有什么不适,也就不想早早拘束自己。
“你别,呃,你中午想吃些什么?”白云本想说声你别去了,后一想他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和那人说一不二的性子,终是半路改了口。
如果刚刚林青只是诧异的话,现在听到白云的又一次问话则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貌似她还在被众人冷战的阶段,她家白豆腐这样异常是闹哪样?林青也不忙着收拾手头的工具了,大大方方地紧盯着白豆腐瞧了一圈又一圈。
白云起初还等着那人回话,哪料到她会直接抬头盯着他,好一会儿都不做声,一副我没听错吧的疑惑神情,加之那双丹凤眼中溢出的满满的不可思议的眸色,饶是如他,被盯的久了,也有些不自在,耳朵也不自觉动了动,瞬间有种转身要走的yù_wàng。
“野猪肉”林青感到那人有些不自在,心中恶趣味横生,看着他在一本正经不过的表情,连日的焦躁也因此浇灭了不少,生出了些捉弄的心情,这野猪也是这些天霍乱的根源了,赶着去卖她都没留下一块好好尝尝。
白云稍楞了下,久等之后终于听到这人的回答,却不想是这般物什,别的还好些,县城大都有卖的,这野猪肉却是真不好找,想到她好不容易张口他还办不到,想到她打来的野猪都换作了家中粮米油盐,也没留下些自个吃,顿时有些羞愧,却不知如何是好,他虽还未去县城转,大抵能碰上的机率不高的。
“噗,算了,我开玩笑的,等有机会在打到野猪你做给我吃啊,我其实还蛮想喝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