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兴奋地扛着自己丰硕的成果回了家,压根忘了被她扔在树上的人,只沉浸在自己不是废柴白吃饭的喜悦当中,还小小地幻想了下白豆腐惊讶的小眼神和白小天不可思议的小表情,哼哼,不是一本正经地漠视她吗?她还不能自己找找存在感么,只要一想到那父子俩完美的面具被她敲碎,心里就忍不住的窃喜。
林青心里是高兴了,面上也就不在一副沉闷的表情,眉眼之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嚣张肆意,整个人如被打了鸡血一般,那狭长的丹凤眼看上去都有些熠熠生辉地烫人。
却不知在别人看来,林青的形象就成了一个一手扛成年野猪,一手拎满筐死尸,野猪头顶处还可以隐约看见一只箭尾,脖子处还冒着热腾腾的血,一缕缕地渗到衣服里,染红了大片某人却不自知,脸上沾着几丝血迹,满面春光的样子,加上那比之成年男子不遑相让的身板,异于常人的恐怖力气,叫人看来杀气凛凛,较她那身高八尺的壮老爹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林青上山时还早,并没有遇见人,只最后的时候遇见了个李思远,因此还得了头野猪,下山的时候已临近中午,虽白家在村西偏僻处,附近只有天沁河对岸的林家,但还是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了不少人,林青本身没有在意,却不知在她身后的一群人却炸了锅,纷纷热议着,眼馋着,交头接耳地不一会就传遍了大半个小柴村。
野猪虽难打,但小柴村往年也有三五成群的男人猎到过,只不过那都是比较小型的野猪,而成年的野猪,尤其是这般大的,被一个虽谈不上像却是的女人打回来了,还是单手扛回来的,在这人口并不多的村中,已然成了一件稀罕事。
林青还是个虎丫头时,学会杀猪且杀猪小有名气那段时间,小柴村的人对此适应了很久,待到清楚了这丫头打猎也是一把好手,比男人都精通时,已经见怪不怪了,往往见到她拎着不少猎物送到李家时,有的男人羡慕,有的女人嫉妒,当然羡慕的是那绝佳的打猎手艺,嫉妒的是那白得猎物吃的李家兄弟。
当然也有过想占些便宜的泼皮无赖,但行动时还没怎么动手就被林青招呼了,几次下来,也就不敢在打她的主意,但暗地里的流言蜚语却是从没少过,可惜林青不似正常女人,对这些也不在意。
有些好奇心重的小孩,看到林青一人带回这么多猎物时,身上血气淋淋,不敢上前打招呼,却偷偷地跟在后面想看个大概。
林青不是傻子,刚刚只是沉浸在幻想和喜悦不能自拔,并不意味着她没看到村民脸上的惊讶和那些偷偷跟她回来的一群孩子。
所幸让他们看个大概,将猎物放在院内,她并不怕有人会偷偷拿走,注意到了身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头回屋换洗了一身。
那些本在院外徘徊的孩子,看见那可怕的女人进屋后,终是有些胆大的敌不过内心的好奇,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对着死去的野猪,东摸摸西碰碰的,还犹豫在外的人见此纷纷都进来,一会拽着野猪头顶的箭尾,一会摸着野猪的獠牙,交头接耳地偷笑不停,其中不乏有幻想着野猪肉有多好吃的傻孩子,眼睛透出渴望,心中暗想这么多肉,得吃到什么时候,还生出了对于白天的一种羡慕,有个会打猎物的娘亲真好,完全忘了村中林青不喜白家父子的传闻。
白天如往常地背着属于自己的小背篓,摘着河边新鲜的嫩草,看着满满一篓子已经被压满才停下坐着歇口气,盯着河边沉思,他要是再去摸一次鱼,爹爹会不会生气呢?
前几天好不容易摸来的鱼汤大部分进了他娘的肚子里,据他娘说被他妹妹给喝了,他才不相信呢,妹妹还都看不出来呢,胃口就能有那么大吗?他又不傻,爹爹也只是喝了几口,他明明是为爹爹好,当晚却被说了他不应该那样讽刺他娘,见他不语后爹爹才深深叹了口气不在说话。
他想不明白,都说那是他娘,可他有时却怀疑,他娘真的是他娘吗?那还不如没有,偏爹爹向着她。
小白天坐在河边叹了口气,觉得时间也不早了,猜测着爹爹到家了没有,前两天他回去的早,爹爹还未回来,只他和他那最近突然不爱出门的娘亲一块,着实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总觉得他那个娘亲不知为何,总是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还不如以往被装着看他不见的高冷样子来的自在。
爹爹不回来,他都不想回家了呢,好几天了,那人每天搬个椅子在院内,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是死盯着他,眼里冒光,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他跟他爹说,他爹也不管,只有外公才相信他,可惜最近外公太忙,有时来吃个饭就走了,也不跟他玩了。
在恼人这方面,他娘不管是从前的冷漠还是现在的不正常,总归是极有天赋的,每每能让他愤怒不已,他明明不是个爱生气的人。
白天还在这磨蹭着打算晚点回家,却不想看到半夏神色慌张地向他跑来,见到他后才算是舒了口气。
“半夏,真是罕见,你作甚这般着急?”白天有些好奇地问道。
来人正是平时和他还算玩的来的李半夏,半夏只比他大一岁,性格却也有些内向,平日跟着他爷爷和爹爹一块采药学医,他有时摘完草后也会好奇地跟去旁听,半夏的爹娘和爷爷奶奶都是好人,尤其是英婶婶还抱过他,亲过他,给过他糖,他心里觉得英婶婶比他娘还好,十分羡慕半夏,却又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