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的解决了袁嬷嬷之后,楼并又做了个手势,让锦衣卫分散开来包围了驿馆这座专门用来招待长安长公主的院子。
而后林三少便大踏步的进了屋子。
长安长公主正惊讶于外面的动静,听见了声音,就急忙撑着坐了起来,一眼就看见了引入眼帘的面无表情的林三少,不由吃了一惊。
而后她脸上的惊讶迅速转换成了震惊和绝望。
这些情绪都一一的从脑海里闪现过后,她就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看着他,一言不发。
林三少却破天荒的愿意开口了,他看了长安长公主一眼,片刻后才道:“御驾已经回京。”
长安长公主眼皮动了动,并没有搭腔。
这些消息她都已经打听到了,也已经知道,她现在想知道的,是林三少的来意。
林三少继续看了她一眼,又挪开了眼睛,才道:“圣人遭了跟皇后娘娘勾结的晋王余党的刺杀,虽然有惊无险,可是大伤元气。”
这话听着古怪,长安长公主还没有琢磨出这话的意味,就听见林三少紧跟着咳嗽了一声,而后就冷冷的道:“临江王世子楚景行,扔下圣人逃命,在途中被乱党乱箭射中,已经殒命。”
殒命。
乱党。
长安长公主只觉得心一寸一寸的灰下去,抬眼看了林三少一眼,又弯腰吐出一口血来。
林三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仍旧面无表情:“有乱党招供,他们往驿馆这里也派了人,意图劫官员家眷用以事后威胁,圣上命我前来看看。”
什么前来看看。
是前来灭口吧。
所谓的乱党中也有人前往驿馆埋伏,也不过是虚词罢了。
实际上就是冲着她来的,好杀了她,然后说成是乱党做的。
这些事以往都是她跟楚景行该做也擅长做的,现在被林三少给抢走了,长安长公主不知道怎么的竟有些想笑。
她也就真的笑了,然后抬起头看着林三少,从容的问他:“你们怎么做到的?”
他们明明瞒得好好的。
想必是真的太久没人说话了,林三少竟然没有一甩袖走人,而是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难得竟还牵了牵嘴角算是笑了:“出京城前,德妃娘娘曾跟圣人说,觉得有不祥之兆,最近心跳的厉害,又指出皇后娘娘曾经多番想要害她。”
长安长公主皱了皱眉。
“圣人以为虚妄,斥责她搬弄是非。”林三少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起伏:“可后来淑妃娘娘也无意中跟圣人说,觉得最近宫中守卫不大严格,郑王妃说,宫中的许多御林军穿着的侍卫服竟还额外绣上了金叶子,于理不合。”
长安长公主就猛地抬起了头瞪着林三少,许久才能克制住从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摇了摇头:“你们怎么办到的?你们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难不成还要我来教您吗?”林三少背着手站起来,伸手推开了窗,让长安长公主看外头院子里的尸首,而后转过头来看着长安长公主,见她紧闭着眼睛,便冷笑道:“这个便觉得血腥看不下去了吗?那殿下可知道,若是您的计谋成功,这天下又要多死多少人?”
长安长公主就冷笑了一声打断他的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不上谁对谁错,只不过是谁棋差一招罢了。这回是你们赢了......”
她顿了顿,问林三少:“楚景行是怎么死的?”
林三少垂了头看着地板,冷声道:“我刚才已经回答过您了,他是因为逃跑而被乱箭射死的。只有这样死了,他才能不得任何身后哀荣,也能付出代价,不牵连王府。”
这死的实在不怎么光彩,可是隆庆帝也能因为这个而放松对他的警惕和怀疑。
因为一个真正有野心的人,怎么会死的那么可笑呢?
长安长公主便啧了一声,看着林三少笑了:“你们可真是够心狠手辣的。是谁动的手?那可是楚景吾和沈琛的哥哥,这十几年的情分呢,他们也真是下的了手。”
她说着,又把话题拐到卫安身上去了,看着林三少沉默了半响,才道:“是卫安出的主意吧?唯有她会这么狠辣,连死也不给人一个好名分。”
说起卫安,林三少冰山一样的面容终于有片刻的消融,他看了长安长公主一眼,很奇怪的问:“你们杀别人的时候,都觉得别人的命不是命。既然如此,为什么别人要反击的时候,你们又要怪责对方太狠心了呢?这岂不是太过可笑?”
他没有再跟长安长公主废话下去,只是面带冷淡的道:“您放心,这回的事并没有牵扯到临江王府跟楚景行身上,方皇后也没有招出您来,因为地动的时候,皇后娘娘就死在地动中了。只是......”
他顿了顿,才道:“只是谢二老爷他们,因为在皇陵地动中布置了炸药,而又在当天行刺,已经跟晋王余孽一同伏诛。加上京城宫里你们倾巢而出的那些人,如今都已经通通成了阶下囚或是刀下亡魂了。这回要多谢你们,多谢你们想出了这条毒计,也能让我们将楚景行带来的隐患彻底消除。”
楚景行做的那些事,即便是真的为了临江王府好,他也的确是做到了,可是总是见不得人,说出去也实在是丑听,这些事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而楚景行手底下又偏偏还有他经营了许久的人脉和势力网,若是不能一网打尽,迟早要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