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开门的都是三叔的,他这个人警觉,从来不会假手于人。
楚景行立即意识到了不对,转身冷厉的看了那孩子一眼,飞快的问:“你父亲呢?”
孩子哇的一声便哭了,他被之前卫安的阵势吓得厉害,现在见了向来就怕的世子就更是胆战心惊:“世子,我爹被人抓了......”
楚景行面色霎时便变了,冷眼环顾了一圈,对着跟着的白先生使了个眼色。
白先生才回京来不久,一来便遇上这么大的事,便立即皱了眉头提醒:“世子,恐怕我们是中计了。”
三叔的信是假的。
说什么事情紧急,还发现了其他的把柄,让他亲自来,也是假的。
他挑了挑眉,见白先生催促要走,便冷笑道:“既然人家都已经布置好了,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不给人家脸面?”
不给人家脸面?
白先生动了动嘴正要再说,那边一直没动静的廊檐下的门却忽然开了,卫安从里面探头出来,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道:“他们说这里是世子奶娘的宅子,我原本还不大相信,原来竟真是世子的地方?”
都已经能找来这里了,还说什么不知道主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在骗谁。
楚景行半点没有被发现的慌张,牵起嘴角笑了笑,饶有深意的道:“有什么好不信的?寿宁可不是会进错门的人。”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领着白先生等人越过卫安进了正厅,并没有理会奶娘等人扑过来求救,只是落座悠闲的拿起茶壶自己倒了杯茶,问卫安:“你知道了多少?”
“不知道你认为我该知道多少?”卫安站在门口跟他对视,满脸的笑意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世子这么神通广大,连一个远在苏州别庄,被专人看守,还有知府帮忙照看的镇南王府表小姐亦能找回来送往京城,还能半点不惊动苏州京城两地的人,你这么本事,难道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这扇门吗?”
楚景行伸手端起茶杯,不错眼的看着杯子上的花纹,似乎那是多么紧要的东西,对于卫安的话却并没有多大关注:“那倒是要请教请教了。”
他一面说,一面对着旁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随从会意点头,不一时便朝他点了点头,意思是屋子里的人都不是什么问题。
楚景行便没什么兴趣再陪卫安玩下去了。
做了个手势,示意身边的人动手。
既然卫安知道了一切,那便杀了吧。
就算郑王报复......
他难道怕郑王他们的报复吗?
他嗤笑了一声,目光讥诮的看着卫安,像是在端详一只掉进了陷阱而不自知的兔子,饶有兴致的等着它在发现猎人和陷阱之后会怎么样惊慌失措。
真是天真无知的厉害呢。
虽然厉害可总归是女子,见识就是有限,这样轻易就容易情绪波动,做出错误的决定。她以为发现了卫玉珑,抓出了三叔之后,便可以守株待兔。
倒也不是不可以这么想。
可是问题是,他楚景行向来便不是任由人鱼肉的。
卫安可以发现他,可以的单独来这里,便要做好会被斩草除根的准备。
他最后再看了卫安一眼,扬起嘴角对她笑了一笑:“话说回来,寿宁你似乎,还是不大了解我。”
他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面前的卫安,几乎不屑去看她的头顶:“你觉得,我在知道你为什么进这扇门之后,到底会怎么样呢?”
他虽然在笑,可是眼神里却冰冰凉凉的,半点笑意也没有,像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冻得人全身发麻。
连谭喜也看出了他眼里的杀意,忍不住替卫安担忧,小声的喊了一句姑娘。
楚景行就算是这次不知道落入了圈套出行,身边也依旧带足了人手,他的那些属下们,走路的时候几乎能做到脚不沾地,这样的速度跟脚程,至少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他们不说武功上能不能敌的过,只是从人数上,便已经落入了劣势。
要是硬拼,他们真的未必能拼得过楚景行。
楚景行目光掠过卫安落在谭喜身上,目光渐渐更加不屑,戏谑的朝卫安再次扬了扬下巴提醒她:“你身边的这位随从,好像是有话要跟你说。”
他见卫安不说话也不在意,冷笑着挑了挑眉:“我还有事赶着要走,恕我不奉陪了。”
他说着越过卫安,略带轻佻的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哦了一声:“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那就是,你既然知道老王妃的死跟我有关,怎么就想不到,我会对发现了真相的你怎么样呢?”
他的笑意未落,卫安便轻轻的拍了拍手掌。
通往内堂的门噗通一声响,很快便被打开,从里头一下子涌出许多人来。
楚景行便环顾了一圈,志在必得又挑衅的道:“你看看,我就说,你虽然聪明,可是到底是太年轻了些,这是我的地盘,你觉得,我会没有几张底牌吗?”
“是吗?”卫安声音更冷,站起来笑着看了他一眼:“不过看来世子也不大了解我的为人,我既然敢来,难道还会怕你的底牌吗?”
她学着之前楚景行的目光毫不留情的也把他扫了一眼。忽而又笑开了:“不如世子再睁开眼仔细看看,看看眼前的这些底牌有什么不同?”
白先生最先察觉到不对,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这些人......”
他看着那些护卫不可置信:“都不是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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