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后又因为四皇子跟隆庆帝闹起来的消息传到楚景行耳朵里的时候,他正跟长安长公主在商议事情。
长安长公主已经把刘必平那边的关节都打通了,正跟楚景行说起来:“卫家在福建能依靠的无非也就是新上任的那个漳州知府,那个孩子应当是被暂时托付在他那里了,除了他,还有卫家的大夫人跟之前朱芳的一对子女也正在那里。”
这样说来,卫家会把孩子托付在那里,就更说得过去了。
袁嬷嬷在旁边跟他们解释了漳州知府的身份,又道:“只是这个漳州知府也是个会做人的,听说跟兵部尚书颇有关系,因此连刘必平也给他几分面子。”
意思就是不好对付了。
楚景行笑了笑转头看了长安长公主一眼,轻描淡写的道:“难不成连您也没有法子?谢二给的那些死士,应付这些事,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当然不是,长安长公主却有些惊讶的抬了抬下巴问他:“您是想动用死士?可是您之前不是说,这样容易引来关注,所以并不让动用吗?”
她跟自己的女婿说话,竟也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用敬语了。
可是这两个人哪个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楚景行摇了摇头,面上神情冷淡:“刘必平已经做好准备了,在福建的事,是传不到京城的,我们还是帮他去除心腹大患,他不会这么不识趣的。”
长安长公主便看了袁嬷嬷一眼。
袁嬷嬷会意,便去取信物了。
长安长公主趁着这个空隙告诉他:“既然如此,我便让白先生径直去福建了,他办事还是可靠的。”
楚景行点头答应,倒是没有因为之前白先生失败了而迁怒他对他有什么意见。
等到这些都交代完了,长安长公主才又旧事重提,说起了这回的事:“那这次镇南王的事,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吧?”
出差错的可不止是她们这边的人,楚景行那边对付沈琛和卫安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和意外。
提起这个,楚景行的面色便变得有些微妙:“若真是有什么差错,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跟他即将要做的事比起来,这回的事真不是什么大事。
他咳嗽了一声看向身边的属下,沉声吩咐:“盯着沈琛跟卫安,时刻注意他们的动静。”
长安长公主更是对他的动作和打算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的看向他,不知道他究竟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卫安跟沈琛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让那个赵二来行刺庄容,林三少又已经抓了他审问,岂不是给了他们线索?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肯定是会去深查的,要是查到了董思源那里......”
楚景行便得意的笑了:“就是要他们去查董思源啊!”
他脸上的笑显得志得意满而势在必得:“只有他们查到董思源头上了,才会惹到萧家,也让萧家人彻底看清楚,我父王是个什么态度,代表了我父王态度的沈琛对他们又是什么态度。他们萧家捞的也够多了,这回要是被查出来,那可是大罪。连镇南王尚且会被投放大狱,且连丹书铁券都献出来也保不住性命,何况是他们萧家的人?他们到时候才会知道,我的作用和重要性。”
这完全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一是帮了萧家一个大忙,给萧家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替罪羊,二是成功的拖住了卫安跟沈琛。
如果顺利的话,甚至根本就不必等沈琛跟卫安动身去福建,直接在保定,就可以把这两个人给处置干净了。
而一旦处置了卫安跟沈琛,余下的卫家和楚景吾根本就不足为虑。
至于郑王,他都已经挖好了坑在前面等着他了,他自求多福尚且来不及,分不出精神来管卫安了。
虽然楚景行并没有明说,可是她靠着猜测也能把楚景行的目的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见他这么笃定,她也并不好再过问太多,只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袁洪文身上:“他那里你也放心,萧家的亲事是必定要成的。”
成不成,现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他把这回萧家的事漂亮的解决,萧家照样要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到时候根本就不必袁洪文的亲事来维系什么关系。
他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回了府便让仙容县主先行歇下,自己去了书房,拉开了旁边的书柜,从暗门里进了密道,来到了一处暗室,轻敲了十三下门,才冷静的道:“怎么样了?”
从书柜后头露出半张脸的少年很是嘲讽的皱了皱眉头,转而又笑起来:“跟你预料的差不多,林三少出手,还有什么做不到的?赵二的根底被他一下子就查出来了。人家现在已经把赵二的命根子都带来京城了。”
楚景行的目的就是这个,他就是想林三少告诉沈琛卫安这件事的蹊跷和关键都在保定,都在董思源身上,而后让沈琛跟卫安去保定。
他嗯了一声,施施然的走到少年对面坐下,看着少年翻书,也不大在意他的无礼,只是问:“那你跟董思源知会了没有?”
少年半响才从书册里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和讶异:“通知什么?告诉他,卫安跟沈琛要去查他了,让他做好准备?”
他紧跟着便笑起来,清俊的面容染上几分戏谑:“难不成你不知道他的个性?他要是知道沈琛跟卫安的身份,有那个胆子动手?”
董思源这个人最是欺软怕硬,也极为狡猾,从来就不肯死心塌地的依附谁,就算是对萧家,他也是随时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