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进门之前按理来说是要给婆家人送绣活的,新婚之后又另外再有礼物。
可是郑王毕竟是藩王,且又是二婚,因此寻常人家的规矩显然不大适用了。
没料到丁姑娘却还是准备了。
卫老太太有些诧异。
二夫人和三夫人对视了一眼,却都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能跟新的郑王妃相处好,是好事。
卫安接过来笑着打开,见里头是一套米白色的右荏夹袄配松绿色绣云雀纹样的百褶裙,便忍不住赞叹了一声:“真好看。”
卫老太太也瞧了一眼,见针脚细密,绣的云雀也活灵活现,便忍不住也跟着赞了一声:“可不是,真是心灵手巧。”
丁姑娘强忍了羞意摇头:“老太太过奖了,我还做了一双千层底的鞋子......只是不知道郡主穿不穿这样式的鞋.......”
相比较起衣裳的华丽细致,放在一边的鞋子的确不怎么显眼,也并没有什么流苏珍珠之类的装饰,可是一看针脚便知道这鞋穿起来是极舒服的,卫老太太便有些感叹的摇头:“真是有心了。”
又忍不住看了卫安一眼。
她知道为什么丁姑娘对卫安怀着这么深厚的善意------之前丁姑娘跟母亲作为远亲来投奔庆和伯府,庆和伯府是并没多大当回事的。
丁母和丁姑娘两个妇道人家寄居在林家,日子过的并不轻松。
偏偏那时候丁姑娘还被林家族学里的一个林家旁支子弟瞧上了,想要把丁姑娘要去做妾,这事儿后来被林三少发现了,林三少把那个浪荡子给打了一顿。
那个浪荡子倒是没敢再动巧取豪夺的心思,可是他母亲却开始四处败坏丁姑娘的名声。
若不是丁姑娘在庆和伯夫人面前自尽以表明清白和决心,现在丁姑娘还不知是怎样。
后来好容易因为这事儿,丁姑娘刚烈的名声传了出去,方皇后觉得丁姑娘也是官宦之后,虽然家里如今情形不济,可是姑娘人品却是好的,便想着给郑王做媒,郑王也觉得满意。
那个浪荡子的母亲却又开始四处嚼舌根了,还挑拨离间到了卫安这里。
是卫安出手让那对母子彻底闭了嘴,并且主动让郑王给丁姑娘送了东西。
一来二去的,方皇后为了表示对郑王的重视,也时常召丁姑娘进宫去说话,庆和伯夫人便把丁姑娘亲自接在了身边教养。
丁母也不必再去给邻居浆洗衣裳换钱了。
丁姑娘因为这些事,一直都待卫安极好,原本这个时候该在家里备嫁的,却还是跟着庆和伯夫人过来侯府拜年,给卫安送东西。
这份心意实在难得了。
卫安也很喜欢,捧着鞋子跟丁姑娘说谢谢。
丁姑娘还是笑着摇头。
又说起卫安去王府的事:“嬷嬷说,把东边的玲珑斋收拾出来了,两层小楼,楼下种着桂花树,到秋天便满院飘香,楼外便是花园,春天风一吹,海棠花和桃花还能把玲珑斋铺一地毯子,很漂亮.......”
玲珑斋是从前郑王给明鱼幼建的。
卫安沉默了一瞬,忽然觉得喉咙有些酸,轻声应她:“不必那样麻烦,我不过住几天就要走的......”
丁姑娘便正色看着她:“一点儿也不麻烦,那是你的家,当然要住的舒服才好。”说着又笑:“只是摆设和器皿,不知道你的喜好......还是按照原先的布置布置的,要等到你过去以后再挑了......”
庆和伯夫人有些不耐烦听这些,只是当着卫老太太的面,她又不好表示出来,咳嗽了一声转而问卫安:“听说郡主要去福建了?”
卫安端了杯子淡淡的应是。
庆和伯夫人便皱了皱眉拧着眉头,忍了忍似地,才问卫老太太:“听说您也要去福建......不知道能不能帮晚辈一个忙......”
卫老太太有些诧异,却还是微笑着问她:“不知是什么忙?”
庆和伯夫人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听说那如今在凤凰台的那个什么宝慧的歌姬,祖籍就是福建的......”
卫老太太便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了,微微皱了皱眉。
庆和伯夫人抿了抿唇,还是道:“我原本不想插手的,省的旁人总说我这个当嫡母的刻薄了庶子,给他娶的都是歪瓜裂枣......”
她快意的笑了笑,带着点儿嘲讽的拔高了音调:“可是奈何他自己喜欢的便是这样的,我们做大人的能有什么办法?他最近追捧那个叫宝慧的歌姬追捧的天下皆知了......”
说罢又冷笑了一声:“为了这个事儿,他父亲气的要把他逐出家门,连圣上也斥责了他,可他就是死性不改,着了魔了似地.......”
这事儿最近这几天闹的挺大的。
锦衣卫指挥使林三少迷上了凤凰台的一个新来的歌姬,就跟着了魔似地,还要替这歌姬赎身。
fēng_liú韵事自古有之,原本也不怎么惹人的眼。
稀奇的是,林三少却想娶这个歌姬当正妻。
京城里那些原本看着林三少就像看着闪着光的太太姑娘们眼睛都掉了一地。
连隆庆帝也看不下去他的荒唐,斥责了他一番。
这是隆庆帝对林三少的重视。
可林三少却少有的犟,虽然最近不敢光明正大的再提什么娶为正妻的话了,却还是往凤凰台去的频繁。
且开始着手准备给宝慧姑娘赎身了。
这在哪家世家大族也没有过的事儿。
这个儿子再出息,娶个烟花之地的女子,庆和伯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