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采臣直着脖子又羞恼尴尬的喊了一声:“我没有!我没有!”
他是真的没有,什么相好的小娘子?!
卫安本来就看不上他,这会儿闹出了这种事,卫安肯定更觉得他不怎么样了,他这样想着,不由愣住了。
他为什么要在意卫安怎么想?他根本就看不上卫安的!
外头的王推官再三着急的请人进来催促,彭大老爷愣神之下来不及多想,彭采臣便被带走了。
彭大夫人跺着脚咬着唇看着丈夫,焦急的说:“你怎么能让人把他给带走呢?!他说他没有什么相好的小娘子了啊!他是个好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而且儿子原本名声大好,又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现在因为这种事进了顺天府,不管以后证明没证明,对他的前程都是不利的------他以后可是要去考进士做官的,闹出这等事,他以后还怎么去读书?!
卫家果然是个灾星窝,凡是跟他们碰上的,就没有有好下场的。
她愤愤然。
彭大老爷已经转头看向她了,目光转瞬就变得冷淡,背着双手声音有些沙哑的问她:“且先不说这事儿,你先说说,给邹家的书信是怎么回事?”
彭大夫人目光就有些闪烁。
给邹家的书信她是真的写了的,也是真的让人送出去不久。
她派出去的人却还没回来,邹家也还没反应,也不知道信是不是真的被那个吊死的女人拿去了。
她摇了摇头咬着唇皱眉:“那是瓦砾,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儿子?细瓷自然是该要细瓷来配,亦如是个好孩子,才貌双全,除了名头没卫安的响,什么都比卫安好,我也是不想委屈了我们儿子。”
这是一个做母亲的的心愿。
她儿子处处都好,为了家族却要牺牲这么大,实在是太不公了,她心里过不去。
“大嫂这话说的!”二夫人匆匆赶过来,听见大夫人的话就忍不住有些生气:“当时我就劝过您,就算是要争这一口气,也不在这一时,先让亲事好好的办了,再说其他。到时候抬平妻什么的都是可以商量的来的”
二夫人是真的生气。
好好的一桩事,平白起了这么多风浪,何况大夫人说什么委屈了彭采臣,谁又不委屈呢?她的四娘还远嫁了呢,这一辈子都未必能得见一面,她又说过什么?
这家里人,谁不是为了这个家族在活?谁不是为了光复靖安侯府在活?
怎么偏偏大夫人的儿子就格外的金贵些?
二夫人心里真正觉得委屈。
她在家里对大夫人这个嫂子很是敬重的,平时大夫人也的确说一不二。
可是大夫人一直教导敦促她们不能给彭家拖后腿,可最后却恰恰是大夫人拖了大家的后腿。
这么久以来,她嫁进彭家,还从来没有这样当众违背过大夫人的意思,彭大夫人看了她一眼,微微觉得气闷。
当初二夫人的确是开口劝过她,她也的确是听不进去。
彭大老爷皱了皱眉,眉心微微一跳:“什么平妻?”
二老爷也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就道:“大嫂打算娶寿宁郡主之后,就立即给采臣抬邹家侄女儿做平妻。我劝她可以慢慢来,可她当时没说话,过后竟真的还是寄了信出去了。”
这信最后还落到了彭采臣相好的那个女孩子手里。
彭大老爷觉得头痛,疲乏的揉了揉额头。
二老爷心里也埋怨彭大夫人坏事,可是他是做小叔子的,不好说什么,只好转向彭大老爷问他:“大哥,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彭大老爷已经把整件事梳理清楚了,他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能怎么办?!不过就是误会一场。”
事实大约就是,彭大夫人的确另有给彭采臣找媳妇儿的打算,而且付诸了行动,只是她没料到自己儿子竟然在外头还有相好的。
并且这相好的蠢成这样,竟不知道她信里说的人家不是卫家,而是彭大夫人的娘家。
他跟屋里的人说了一遍,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什么大事,误会一场,解释清楚了也就好了。我现在就上卫家去一趟”
彭大夫人却觉得不对,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不是啊。”
她疑惑的说:“我写给娘家的信里说的清清楚楚的,是给我娘家侄女儿啊,接我娘家侄女儿过来。那个丫头如果真的能收买我送信的人,那么怎么会分不清楚邹家跟卫家?她就算要吊死,也该吊死在我们家门口或是邹家门口,为什么要挂在卫家门口呢?”
彭大老爷有些错愕。
也是。
他到此时才反应过来。
他们还不知道死的那个女孩子姓甚名谁呢,这个时候,该打发家属让他们不要闹事才是。
他反应过来,连忙催促底下人出去打听。
二夫人心有不满:“哪里有那么简单啊?卫家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彭大夫人被二夫人接二连三的抱怨刺激得不耐烦起来,语气不大好的问:“卫家现在都还没闹事,怎么二弟妹先替她们闹上了?!”
妯娌多年,说话还从来没有这样互相不客气过。
彭二夫人张了张嘴巴要反唇相讥,却被彭二老爷拉住了,不得不偃旗息鼓,却还是低声嘟囔了一句:“说一套做一套”
小厮出去了又进来,哭丧着一张脸跪倒在彭大老爷和正有些焦躁不安的彭大夫人面前,尖着嗓子哭道:“大老爷,咱们家门口有人抬了一具棺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