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彭采臣说的诸多的不敬的话说了,不屑一顾的冷然笑了一声:“就是看他说的不是人话,我才出手教训教训他的。这两家关系原来这么好,都好到要结亲的地步了?”
隆庆帝便有些诧异。
他听德妃的意思,分明两家已经有了默契,准备结亲了,最近走动频频,怎么听沈琛的意思,竟好像又不是这样?
沈琛说的也是,若真是想求娶的,哪里有上赶着还准备打女人的?
说话还不干不净的,听着就让人生怒。
听彭采臣骂出来的那些话,分明是想结仇,不是想结亲的。既然如此,怎么德妃还说那样的话?
隆庆帝原本就没打算为了这事儿把沈琛怎么着,既然沈琛这么说了,他就更连呵斥都没呵斥他一声,象征性的让他以后不许当众动手打人,才赶他回去。
沈琛转头便要走,隆庆帝又喊住他:“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的是认祖归宗的事儿,沈琛似乎是打定主意了,犹豫也不曾犹豫便直截了当的点头:“舅舅说的是,我自然该要回沈家去的,我终究姓沈。我父母亲在地下,也一定希望我重新支撑起门庭来。”
隆庆帝便满意点头。
孩子嘛。
还就是孩子心性。
一腔热血,不会想到养了他这么多年的养父母面对他要改姓该情何以堪。
他笑了一声:“既是这样,朕就着令吩咐下去,让礼部加紧操办,之前平西侯府的宅子,还是仍旧赐还给你,沈家的祭田等物,到时候也都归还原主。”
他想了想,又道:“只是你自己却需要有个打算,沈家,你们这一房,毕竟没个亲近的长辈了,这些东西,不如还是等你成婚以后,再行赐还?”
他说的点到即止,一副为沈琛着想的模样。
沈琛便很领情,知情识趣的笑起来:“还是舅舅替我想的周到,您放心吧,这些我都晓得的。”
隆庆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你这样做也对,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日子,哪里是那么容易过的,景行待你不好,朕也是心知肚明......”
沈琛配合的露出失落又隐忍的表情来。
等隆庆帝留他在宫里用了饭才回去,天已经快黑了,他吩咐雪松去素心堂一趟,给郑王带了个口信,才先回了王府。
因为有认祖归宗的风声传出来,临江王妃最近待他很有些冷淡,虽然面上做的不明显,可是私底下却连看也懶怠看他一眼,他房里的事之前临江王妃是从不过问的,可是如今却一口气给他塞了四个美貌的丫头,他一回房,几个丫头便争先恐后的抢着过来服侍。
沈琛凝眉,视线越过她们看向管事的嬷嬷,声音极冷淡:“我昨天回来说过什么?”
管事嬷嬷便垂下了头,一脸为难。
沈琛说过把人送走,不许进他的屋子。
这位主儿本来就不是那等好伺候的,在他屋子里待的,基本就没有女的,除了她们这些老妈子,他向来就不要丫头服侍的,之前王妃要送美貌丫头过来,她就觉得不妥,可沈琛都开口说不要了,王妃却还是不肯让她把人遣走,她认命的跪在地上,脸色灰白的求沈琛饶命。
沈琛冷淡的往那几个显然还仍旧没反应过来的丫头面上看了一眼,转身便走。
既然家里不让他待,他不待就是了。
反正隆庆帝大约也是喜欢看见这个场景的。
他干脆去找林三少问消息了。
林三少正好也才忙完,被人叫过来来不及说话,先喝了一壶茶解渴,才冲沈琛问:“你打了彭采臣?”
这事儿都已经传扬开了。
沈琛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嗯了一声,把他招惹卫安的事说了。
林三少便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寿宁郡主还用得着你帮忙?”
卫安那个小丫头,彭家兄妹会是她的对手?她要是真要对他们怎么样,他们恐怕就算是加起来也不够卫安对付的。
沈琛觉得他说的话不怎么中听,便伸出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怎么就用不着,她生了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着?再说有些人就是这么贱,拳头打到身上他们才会服。”
“这可未必了。”林三少施施然放了手里的杯子,好整以暇的又招呼寒松去添茶来,朝沈琛道:“我这边还真的查到了些东西,我查了兵部的记录,也查了运送兵器的官员,跟郭子星说的差不多,那批兵器,的确是被换过了。”
沈琛来了点儿兴趣,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我查过了,浙江巡察御史陈都死了,听说他儿女一直在为他伸冤,说他死的冤枉-----可他分明是病死的。他儿女一心认定他是被人害了,因为陈都在死之前,说是自己知道了刘必平的丑事。”林三少扔给沈琛一摞书信:“这里头该有的都有,陈都跟友人来往的书信全部在这里头了,在最后一封信里,他说他发现了刘必平的秘密,觉得自己死期将至。”
死期将至?
沈琛一封一封看了,视线定格在最后一封信上,看了片刻又扔了,转头问他:“写密信诬告的是范世琦,他的事呢,查的怎么样?”
林三少露出个极淡的笑意:“他的事,就更好查了,已经差不多了。总归是跟彭家脱不了关系的。”
所以他才说,拳头就算是已经打到他们身上,彭家这样的人家也是不会服气的。
彭家.....
可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