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综面带玩味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卫安。
眼前这个小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如同一对上好的宝石,面孔精致得不输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儿。
实在是,可惜了。
他抖了抖自己的手腕,似是在活动筋骨,半响才慢慢悠悠的哦了一声,拖长了语调问她:“我累了,你身后那座屋子里没人吧?我要去休息一会儿。”
楚景综果然是知道里头有人的!
卫安很快便明白过来。
或者说,他就是冲着里头的仙容县主来的!
也对,李桂娘声名在外,已经算是彻底毁了名声,端王以因为被拿捏住了把柄便的寸步难行,而不能反抗隆庆帝的意思,楚景综硬是被塞了这样一个被临江王府不要的儿媳妇,心里自然过不去。
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设局,还是另有主谋?
可惜现在不能问一问里头的仙容县主。
她仍旧动也不动,站的笔直如松,坚定的摇头:“怕是有些不方便......”她抬头迎面直视楚景综,不退分毫:“不瞒世子哥哥,我的丫头身上不大舒服,正在里头休息.....”
云雀在里头听的清清楚楚,不由松了口气,放松了坐在地上。
仙容县主却仍旧面罩寒霜,拧着一双秀眉------楚景综为人跋扈嚣张,又睚眦必报,卫安一个人,怕是拦不住他。
而他一旦进来......
仙容县主面色发白,正好听见外头楚景综哈哈大笑起来,冷冷的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楚景综笑完了,才拿着马鞭朝卫安指了指:“寿宁,你懂不懂规矩?到底是一个丫头要紧,还是我一个藩王世子要紧?我现在便告诉你,我身上不舒服,我也要进去坐一坐......”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卫安:“我是有哮喘在身的,若是累着了我,出了什么岔子,那可不好,你说是不是?”
早听说这个便宜堂妹不是那么好对付,现在一看,还当真有些聪明。
他牵了牵嘴角。
卫安若是死活不肯让他进去,那他就只好‘病发’了,而到时候,卫安照样要让出地方来。
这里头,他是进定了。
卫安自然明白他的威胁,却仍旧寸步不肯让,叹了口气想了想,才道:“世子哥哥,实在不是寿宁不懂规矩,而是女孩子家,名节要紧。她虽然只是个丫头,却也是在我祖母跟前伺候的,我祖母跟前的莫说是丫头,就算是小猫小狗,我们也得多敬上几分,您说是不是?要是让她坏了名声,我又怎么能在我祖母跟前立足呢......”
她顿了顿,轻声道:“不如这样,东临观我曾听说过有许多富户立的长生祠,不如您去那里休息?那里有专人看着,修建的也比这样的小屋子要好的多了......”
倒真是巧舌如簧。
楚景综终于不耐烦再跟她拉扯,瞬间阴沉下了脸,冷然问:“本世子还偏偏就要捡近处休息了!你到底让不让?!”
他又没有错,就算到时候真的闹出事来,也不过就是被人说上一声莽撞罢了-----他可不知道里头有一位表妹啊,他不过就是想进去休息休息,却被诸多阻挠,所以才生了气罢了。
就是有些麻烦了,本来直接弄死这个卫七,也是可以的。
可偏偏姑姑却要她活着,真是烦人。
云雀跟金燕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惨白的脸色-----这位端王世子最是暴躁不过的,看着像是白白胖胖的弥勒佛,可是却最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偏偏又暴躁又心狠手辣......
这回真是要被人害死了!
他看着极为生气,纹绣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几步,挡在卫安跟前。
楚景综皮笑肉不笑的,手撑在马鞍上,冷然而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我已经说了,绝不会让!”他气势吓人,卫安亦半点儿不弱,就算是低了他一头也并不显得势弱:“您大约不知道,我刚刚也忘记告诉您了,除了我身边这个丫头,还有里面那个丫头,我还另外带了一个丫头......”
她看着慢慢直起头来的楚景综,平铺直叙没有丝毫起伏:“我已经提前让她去普慈庵报信了,说是碰上了世子哥哥您......”
“还有我跟前的这个丫头。”卫安极缓慢的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拿了尖的那头对准自己的喉咙:“您怕是不知道吧?若是要在您这么多人跟前护住我,那自然是不大可能,可是要不带我自己逃走,她却是做得到的......到时候她回去跟我祖母说了实话,说您就为了跟我争一个地方,竟就逼死了我.....不知道您名声上,好不好听?”
她面上还带着笑,声音却冷的如同冬季里的寒冰:“到时候,也不知道王爷和王妃的面子上,能不能过的去?”
楚景综面色就难看起来。
竟还真的是个难对付的。
她要是死在这里,原本也不过就是麻烦些,得罪了些姑姑罢了。
可是如果有目击证人看见了,那就又不一样了。
到时候,他怎么撇的清楚关系?
他眼珠子艰难的在眼眶里转了转,冷笑了一声,忽而策马朝卫安处狂奔。
纹绣惊了一跳,反应极快的将卫安往旁边一带,吓出了一身冷汗。
卫安却已经一把推开了她,将簪子猛地送进了自己雪白的颈项,一面朝纹绣斩钉截铁的吩咐了一声:“回去报信!就说,端王世子为了一个丫头歇脚的地方,要逼堂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