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郑王来,并且说要特意见一见她的消息的时候,卫安还在听纹绣回话。
最近她忙着算计黄家,谢良成那边联系的就少了一些,一般都是由纹绣的娘传递消息进来,之前一直没说什么有用的,这回却不尽然。
卫安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纹绣,重复问了一遍:“消息确定吗?”
她想要自己有能掌握在手里的人,这事儿谢良成早就答应了,可是却两三个月都没有消息,她还以为谢良成现在的实力,有些为难。
却没料到谢良成会准备的这样充分。
他不仅回老家把外头分家的开了镖局的一位族叔那里挖出好几个厉害角色来,甚至还能找着曾经跟着老镇南王东征西讨后头又退了下来的老家将。
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啊。
可是以谢良成的心思,他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的好的。
自从长宁郡主回来,本来就很少说话的卫安话说的更少了,几天都能一言不发,纹绣几个人时常忧心,碰上她愿意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把肚子里的话一次说干净了,连忙点头。
点完头就笑:“还有临江王小镇国那边也送了信回来”
“是啊!”汪嬷嬷放了手里的托盘,过来把手炉滴在她手里:“是一张帖子,邀请您大年初十去王府的。”
她替卫安理了理衣裳,坐在她身边叹口气才说:“姑娘,我知道您本事大。可本事再大,您头上还压着父母呢郡主这样,实在不是诚心为您打算的,老王妃那边又左右为难。您要多为自己想一想。”
这阵子卫安吃不下睡不着,汪嬷嬷也同样吃不下睡不着,人都好像老了几岁,卫安看她盘起来的头发中又多了不少银丝,很认真的点了头。
“我都有打算,嬷嬷别为我伤心了。”卫安握住汪嬷嬷的手:“您保重身体才是,将来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帮您把女儿找回来”
汪嬷嬷眼眶泛泪,却还是强忍着没哭:“这么多年了,远嫁出去,谁知道还活着不活着。不说这些,您好,我也就好了。”
这大过年的,外头又有来送新衣裳的针线上的婆子等着,玉清和蓝禾对视一眼,连忙过来劝。
纹绣就趁机附在卫安耳朵边上,轻声道:“姑娘,还有件事,谢少爷说,不必您出去了。今年他们理当来咱们家拜年的,让您放心。”
放心什么?
卫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明白了谢良成是不想让她为难出门,大约也是听说长宁郡主不待见她的消息了吧。
本来被这么关注的卫家就藏不住什么秘密,何况长宁郡主并不想藏,还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她不待见自己。
这回长宁郡主回京却没带她去见老王妃的消息,恐怕早已经传的天下皆知了。
卫安有些头疼。
正准备让蓝禾去请针线房的人进来,玉清却忽然进来说紫羽来了。
青鱼渐渐的年纪渐渐大了,她手下的紫羽也就跟别的主子们来往的愈加频繁些,可来卫安房里,却还是头一次。
卫安略微有些疑惑,而后才点头让人把紫羽领进来。
紫羽长得比青鱼要清秀,老太太房里伺候的人向来是极有规矩的,她头上只带着零星的二三朵珠花,腰间缀着蓝色丝绦,除此之外只有受伤还带着一只金镯子,便没有别的首饰了。
她一进门就先给卫安请安,只是素日的圆滑却没了,请完安立即就吩咐汪嬷嬷和蓝禾:“快,快给姑娘换件衣裳!合安院来客人了”
大年三十,还有往别人家里跑的?
蓝禾和汪嬷嬷面面相觑,心里都疑惑的很。
可紫羽既然这样急,她们也不敢耽误,连忙应是。
玉清又给紫羽倒了茶上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亲戚?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上门来?”
大丫头之间的关系向来微妙,聪明人是不会仗着伺候的是高一等的主子就心高气傲的,紫羽道了谢喝了茶,犹自还喘气,拍了拍胸口才道:“不是什么亲戚是郑王爷,郑王来了,还点名说要见七小姐。老太太就让我请来了”
郑王?
汪嬷嬷转过屏风之后忍不住顿了顿,心里却有些担忧起来。
最近半年来家里风风雨雨的就没停歇过,几乎天天都要闹出些事来。
现在这个节骨眼,郑王却忽然来了,真是有些让人担忧。
卫安却比她镇定的多了。
上次在街上,面对曹文的刁难,还是郑王出声解得围。
这个人当然未必就是好人,可也不一定就跟老太太嘴里那样坏的十恶不赦。
何况现在卫家正深得帝心,他一个藩王,总不敢不顾隆庆帝的心意肆意行事。
卫家原本就有根基在,只要卫阳清的仕途当真有望,中兴之势简直难掩。郑王没道理还给自己再招惹上不痛快-----他可跟隆庆帝说,要长久留京的啊。
想到这里,她见汪嬷嬷发慌,就朝她摇头:“现在不是还不知道什么事吗?嬷嬷也别自己吓自己,先过去再说罢。”
出门的时候,连紫羽也看出汪嬷嬷的紧张了,不由就笑:“姑娘不必担心,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点名要见您,可看他的样子,似乎挺亲和的,老太太不知道同他说了什么,他一直没有说话。”
卫老太太向来不待见郑王,跟郑王说的肯定没什么好话。
郑王却都能忍下来。
这个人到底是良心未泯,还是掩藏的深?
卫安想了一路,才转过长廊,却又迎面撞上了长宁郡主,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