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徐家父子背后念叨了一遍的沈琛去了王府后院给临江王妃请安,因为快到傍晚了,之前又已经听说了沈琛回来的消息,临江王妃正看着厨房交上来的菜单,添减了一番之后听见是沈琛来了,便叫人把他给请了进来。
“前天还听见阿吾不断的追问他父王,问你何时回来,可巧今儿就回来了。”临江王妃双手交叠在膝上,仪态万方的看着面前的沈琛,微笑道:“回来了就好,我刚才还担心呢,怕你迟了赶不上婚礼,这可幸好赶上了,否则的话,我得急着叫你父王派人去寻你回来了。”
眼前的人真是陌生的可怕,小的时候起沈琛就敏锐的察觉到舅母对自己的不喜,她看他的钥眼神总是冷漠又带着些审视的,像是在看贼一样,让他很是难堪,可是就算是那样,沈琛也没有因为这些就对她有什么不满,他始终因为舅舅的缘故而对她也心生感激,感激她能容纳自己,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过去的那个会情绪外露的妇人已经转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外表看上去温柔和善,私底下却做着杀人不见血的事。
他望着临江王妃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王妃,听说前些日子,您曾经在酒楼见过郑王妃?”
那时候她还对郑王妃说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话,临江王妃的笑容不变,看了沈琛一眼:“是啊,唉,那时候王妃她也是六神无主了,见了我就求我,让我劝你把救命的药给她,我念着她的一片慈心,便答应了,只是还来不及去跟你说,这事儿就解决了,听说是太医受了徐家管家的贿赂,所以才做了此等qín_shòu不如之事,我已经送过礼物去看过郑王世子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好些了没?我们两家本是至亲,如今更亲上加亲了,原本就该好好亲近的。”
沈琛却并没有接话,只是带着些审视的哦了一声,才道:“听阿吾说,王妃最近很喜欢徐家的姑娘?阿吾的年纪也差不多了,王妃心急他的亲事也是有的。”
忽然扯到了这里,临江王妃心里便砰砰的跳了几下,才面不改色的说:“是啊,你的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再加上他如今在兄妹之中也是最大的,总得开始相看了,免得耽搁了好时候。”
“可我却觉得徐家实在是居心不良。”沈琛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出了这桩事,大家都已经知道徐家的嘴脸了,就像现在,若是我不知道您的为人的话,只怕也要多想了。”
这话实在是讽刺的意味太深了一些,临江王妃终于变了脸色,冷淡问道:“是么?我倒是不知道,你会多想什么?”
“多想一想,我一出城卫家就出事,郑王府出事又跟徐家脱不了关系,之前徐家偏偏又跟王妃亲近,这回王妃还曾经碰巧遇见过郑王妃.......”沈琛观察着她的表情,最终还是轻笑了一声:“总会有些惶恐的吧?只怕以后别人会把王妃编排成那等阴险奸诈的小人,连自己儿子的婚事都能拿来做筹码陷害他人。”
这话说的就太过了,就算是从前沈琛对她已经不满至极,可是脸上却也从来没有露出来过,更没有过这么不给脸面,直言呵斥的时候的,临江王妃只觉得脸上带着一直好好的面具陡然被人扯下来了,将自己的真实面目都暴露在了许久不见的阳光底下,被晒的火辣辣的疼痛,冷哼了一声勃然大怒:“你在胡扯什么?!你真是疯了,我为了你的亲事辛辛苦苦的操持,你竟所这等悖逆之言来讽刺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沈琛寸步不让,地狱临江王妃的反驳只觉得腻味,同样报以冷笑:“王妃若是这么说,那可愧不敢当,真正会天天打雷劈的,想必是那些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连孩子都可以利用的人。我也知道王妃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彼此分开不必见面便是了,何必闹得这么鱼死网破的地步呢?”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里,他也没有再给彼此留余地,反正脸面已经撕破了,再要去自欺欺人才是真正的恶心自己。
沈琛没再给临江王妃口灿莲花的机会,径直冷笑:“王妃,有些事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您凭着良心说,这一次的事当真就跟您没有半点关系?徐家到底是怎么攀附上父王的,这其中的原因,我想我们都心照不宣吧?这事儿就算是拿出去叫天下人评论,恐怕大家也不会相信您,说您真的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所有的事只是徐家那个管家自作主张吧?”
这一连串的问话已经将临江王妃问的变了脸色,她冷冷的看着沈琛,手里还拿着今晚晚宴的菜单,态度终于彻底冷淡下来,慵懒的将手里的菜单往旁边一扔,靠在椅背上哦了一声:“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去跟王爷说啊,或是去跟圣上说,看看圣上和王爷是不是也跟你嘴里的天下人一样,相信这件事是我的手笔?”
她此刻将对卫安和沈琛的厌恶毫不遮掩的露出来:“你说的对,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过好日子,所以不惜自己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们一起,你们凭什么能花前月下的过一生?你们想过景行当初是如何的凄惨不甘吗?!”
“那关我什么事?!”沈琛终于忍不住暴怒:“我让他杀人了吗?我让他竟然有对父王取而代之的野心了吗?他死了是他咎由自取,是你纵容溺爱,与人无尤!你要怪,为什么不怪你自己品行不端,为什么不怪你自己从来不曾引导他走过正路,反而总是迁怒这些无辜的人?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只能听凭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