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刻薄的婆婆从前折磨她的时候不多,可是在她跟李三闹翻的这段日子里,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朝着她的心里捅刀子,她实在是没法儿对她不存恶意。
不得不承认,现在看着她被这么对待,她心里还是很觉得舒服的。
沈琛咳嗽了两声,觉得卫安没有必要再留在这样的地方看这场闹剧,就轻声冲卫安道:“咱们回去罢?家里老太太和三夫人她们只怕也等急了。”
这是真的,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老太太原本身体便不是很好,三夫人更是病的严重,卫安知道之后李家的结果好不到哪里去了,便对着沈琛点了点头:“回去罢。”
林海家的已经立即出去吩咐人准备马车了。
卫玉攸轻轻哄着兆哥儿,好不容易哄得他伸出手来,便一把把他抱在怀里,低声哽咽着喊了一声兆哥儿,抱着他快步的和卫安并排跟着沈琛想要离开。
虽然遇见这样的混蛋很不幸,可是往好处想,她家里有真正替她着想的母亲和祖母,还有这么有权有势的堂妹夫能替她出头,也算得上不幸中的万幸了,最起码,别的不说,孩子总还能跟在自己身边,回了娘家也不用担心回遭人白眼,日子过不下去。
总不可能比留在李家更差了,她想到这里,收拾心情,垂头对着兆哥儿笑了笑。
她才走出了没几步,就见前头的沈琛停了下来,不由就有些纳闷,等顺着沈琛的目光瞧见了挡在前头,正对着她们,正好挡住了路的李三,她便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李三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抱住兆哥儿的手就不自觉的紧了紧。
兆哥儿被她箍的难受,正要瘪嘴哭,瞧见母亲脸上的恐惧,又不由得止住了-----再小的孩子也是能感知大人的情绪的,知道什么时候能任性,什么时候不能。
李三阴沉着脸,看了看沈琛,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带了兜帽,搂住了兆哥儿的卫玉攸身上,似笑非笑的问:“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走了几步,绕过了沈琛,强笑着要从卫玉攸手里去接孩子:“兆哥儿,过来,爹爹抱你。”
兆哥儿最怕的就是他,听见他这么说,急忙缩了缩身子,伸出手摆了摆,慌忙的道:“不要。”
他说话含含糊糊的,发音还不是特别清楚,可是这两个字还是足够叫人听见,李三的脸色阴沉得简直能滴下水来,冷然僵硬的要继续去抢孩子,沉声道:“瞎了眼了,长这么大,连自己的爹是谁都认不清?!”
兆哥儿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得更加惊恐,伸手攀住了卫玉攸的脖子,小屁股努力的往上缩了缩。
卫玉攸就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勇气来,伸手打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的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是不是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一次?!夫妻情分已尽,还是都给彼此留些脸面吧。”
她从前是从来不敢这么跟他说话的,这回是显见得有了撑腰的来了,觉得自己有底气了。
李三僵硬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前头的沈琛和卫安一眼,固执的伸手还是去拉扯兆哥儿:“夫妻情分尽了就尽了,我看你这个毒妇蠢妇也一样头疼,要和离便和离,可是儿子是我的,儿子姓李不姓卫,你别想把他给带走,还给我!”
兆哥儿被他扯痛了胳膊,吓得哇哇大哭。
卫玉攸也急忙后退,声音尖锐的大喊:“李三!”
沈琛已经几步过来到了她们跟前,先冷冷的看了李三一眼,叫他:“住手。”
李三不听,手不停的往外拉扯,根本不顾孩子痛不痛。
卫玉攸简直心都要碎了,哭着喊着求他放手。
可是李三却不肯听。
沈琛便不再顾念他,伸手拽住了李三的胳膊,微微使力就将他的胳膊来了个角度极大的转弯,叫他痛的惊呼了一声,而后才一把甩开他。
李三捂着自己的胳膊退开了好几步,靠在墙上冲她们冷笑:“怎么,冲上别人家里抢人来了?这不合规矩罢?难道侯爷仗着自己是王爷的义子,所以就这么肆无忌惮?”
沈琛根本不理会他的言语讽刺,只是冷然挡住卫安和卫玉攸,朝她们道:“走。”
雪松已经迎上来挡在跟前了,挑衅的冲李三抬了抬下巴,看好戏的道:“李三爷,我若是您,有这个抢孩子的功夫,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老娘,您看看,老人家这么老了,为了你的事,还得带上镣铐游街一趟,多难堪。”
李三面色铁青,他要抢孩子,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他在外头被人污蔑说是毁坏了三清殿里头供奉的圣物,又听了下人回禀说了家里出的事,知道只有孩子在手,卫家人才能放他一条生路。
可是现在,兆哥儿根本就不可能到得了他的手里。
李老太太见了儿子就委屈的大哭起来:“三儿!三儿!你看看你这个媳妇儿,把你老娘都害成了什么样子!你休了她!这就休了她!把孩子带回来,孩子是我们李家的!”
王推官在后头笑着催促:“老太太,咱们该走了,您有什么话,公堂上再说。”
卫安接过手软的卫玉攸手里的兆哥儿,脚步不停的往外走。
汪嬷嬷和纹绣一人一边搀扶住了卫玉攸,很快就上了马车。
等到上了马车,卫玉攸才敢呜咽一声哭出来,相信自己是真的脱离了苦海,抱着兆哥儿哭的昏天黑地。
旁边的汪嬷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