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忍耐不住,心里头的火气一阵一阵的的往头上涌,忍了又忍,将齐妈妈的手都抓的出了血痕,才咯咯的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丝怪异的笑,看着面前的沈琛和卫安,冷下了脸道:“你们闯进来,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要逼死儿媳,现在我反驳几句,你们就又说我要冲撞郡主,总之凡事都被你们说尽了,作好作歹,都是你们说了算。”
她浑浊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卫安跟沈琛,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你们不把人当人看,上门怪主人,却又说的自己好像受了多少委屈似地。既然你们是来探病人的,看也看过了,病人不是也说了没事,你们就走罢,省的大家相看两厌,别再逼我说出什么难听的来。”
这话分明是再也不把卫家当成亲家看。
卫安根本也不在意,上前一步笑了笑:“我看亲家太太这里忙乱的很,大太太伤成了这副模样,我五姐又病着,不如我就把五姐接回家里去,如何?”
李老太太已经尽力忍耐了,可是听见卫安这样说,还是忍不住暴躁的回头瞪了她一眼,恶声恶气的道:“郡主年纪轻轻的,难道是耳朵不好使?!老婆子已经说过了,她是我们家的人,我们家就不会饿死她,你放心好了!若是非得把人接回去,那就她丈夫回来,休了她你们再抬她回去,也就是了!”
汪嬷嬷见沈琛挡在卫安跟前,就在旁边冷笑:“既然要休,那一纸休书什么时候给不是给?人先让我们带回去不也一样?”
李老太太不理会她,嗤笑了一声看向林海家的,挑眉问:“你刚才是去了老三家的院子的,你说说看,老三家的说没说要跟她们回去。”
齐妈妈找到机会说话,顶着卫安沈琛的目光,心里发寒,却还是强自笑道:“对了,我们三太太已经说了,她就不回娘家去了,让您二位回去跟亲家夫人说一声好,替她说一声平安就是了。”
当着沈琛和卫安的时候,她说话就客气多了,根本不敢像是对林海家的那样颐指气使。
林海家的冷冷看她一眼,不急不慢的道:“我们三太太说,担心小公子没人照顾,若是小公子回去,她自然也是回去的。”
李老太太这回真的已经忍无可忍,立即就讥笑道:“跟着回去?回去哪儿?他姓李,是我们李家的男丁,要跟着回哪里去?!哪怕是老三家的真的被休,他也得在我们家!你们说话忒可笑,果然早死了娘没人教导,行事如此荒唐!”她面皮不断抽动,见沈琛的目光越发冷淡,却也根本不怵,恶狠狠的道:“就算你是郡主,可是也是晚辈,何况规矩礼教都是女子要修的,我说了这些,你也尽可回去告诉你们家老太太!我不怕!”
沈琛已经耐心到了极点,上前一步冷然道:“说规矩的话,你先跪下来朝着郡主磕个头罢,你大儿子给你请封了诰命,可也不过是个五品宜人,按照规矩,你给寿宁郡主磕头,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老太太僵硬着脖子,硬是不动。
沈琛回头看了齐妈妈一眼,冷声问:“你们家就是这样的规矩?见了郡主也没些礼数?”
齐妈妈心里头叫苦,对上沈琛这种侯爷,她哪里还能拿出之前的嚣张来,正不知道怎么办,外头便传来吵闹声,不一时家里的管家大惊失色的奔进来:“不好了!顺天府的王推官上门来了”
真的来了!
齐妈妈脸色更加难看,没有料到沈琛竟然真的说的出做得到,去顺天府告了官,不由就呆在了原地。
李老太太更是惊恐害怕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指着卫安和沈琛,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顺天府的人上了门,看见这屋里的情况,大太太再说几句委屈,那她还有什么体面可言?李家的脸面又要放到哪里?
心里头又忍不住觉得沈琛卫安可怕,竟然半点都不知道遮掩家丑。
不管卫玉攸最后是和离还是被休弃,名声难道好听吗?她们竟然半点都不顾,还敢惊动官府。
可是转念一想,想到不管怎么样,今天就算是李家的名声坏了,卫家的名声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李老太太就又笑了起来,她甚至还对着惊慌失措的管家哦了一声,说:“既然来了,那就请进来啊。”
她说着,慢慢的移动了步子,目光阴沉沉的对着廊檐下的廊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安立即就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看了沈琛一眼,低声道:“她会不会”
沈琛就冷冷的看了齐妈妈一眼:“府上好似刚出了一桩丧事罢?难不成李三爷还想再守上几年?”
这么汲汲营营寻找出路,恨不得暴富的人,怎么能再受得住再守三年的孝?
齐妈妈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急忙上前搀住了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的确是有去闹一闹,寻死的念头,也叫顺天府的人看看,到底是她逼人死,还是人家逼她死,可是现在听沈琛这么一说,再对上沈琛的眼睛,她又不敢了要是她没掌握好火候,或是沈琛故意使坏,那可就真死了。
她这样的人,是万万舍不得死的。
反正家里不管怎么样,再怎么穷,也不会短了她的用处,她还是说一不二的老太太。
这么一想着,她就没动。
顺天府的王推官笑眯眯的进来,和气的先跟沈琛和卫安问了安,而后听李大太太诉说了一番心里的委屈,顺势安慰了李大太太,又转过头去叫书吏把这些情况都记录下来,而后就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