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吾就有些皱眉,他觉得卫安的这个眼神似乎蕴含着别的意思,而就是这点他现在还摸不大清楚的别的意思,让他有些如坐针毡。
想起自己寄回去的家书,他的眼神便更加深沉了一些------按理来说,他寄回去的家信早就该有回音了,到底有没有,母妃总该给他个话,哪怕是敷衍呢,他也看的出来。
可是母妃却一直没有消息,这让他心里有些担心。
原本临江王就对她已经很是失望了,这回不过是迫于正事和面子才把她放出来,要是她再做些什么让临江王不能容忍的事。
那么哪怕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恐怕也没有别的法子能替她说情了。
要说情他心里也不舒服,她如果真跟这件事有关,就说明还是没放弃对付沈琛和卫安的想法,那么他替母亲说情,就对不起沈琛和卫安。
这样想着,他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问她:“没什么大事罢?”
卫安看了一眼在旁边等着的蓝禾,就笑了笑:“你这么问,还真是把我给问倒了,到底有没有事,反正现在你们也在这里,不如一同去看看就知道了。”
还要一起去看?
话说到这里了,楚景吾总不能说不去,便迟疑着迈动了步子,走出门下了台阶就捅了捅沈琛:“二哥,是不是未来嫂子怀疑我什么?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不善。”
沈琛闻言便拿手重重的在他头上拍了拍,冷眼瞧了他一眼:“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楚景吾便肯定的摇头:“这我哪儿敢?别说她那么不好算计,我难道不要命了,去惹我自己未来嫂子?”
“那你担心什么?”沈琛望住他的眼睛,饶有深意的道:“你是你,别人是别人,安安不是个不分是非的人,她分得清楚,只要你自己行的端,就不用怕她会迁怒你。”
楚景吾知道沈琛是在说什么,抿了抿唇,收起脸上的戏谑有些难堪:“二哥,我不瞒你,我的确是怀疑这件事跟母妃有关,也写信回去质问母妃了。可是我毕竟是当儿子的,她已经失去大哥了,我再不认同她的某些做法,可到底她是我娘,生我养我.......”
这才是他最近担心和为难的地方。
沈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忧虑,算了,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一步,等真正到了再说吧。”
楚景吾仍旧眉头紧锁,可是等瞧见谢良成的时候,他便一下子忘记了表情,不由怔在了原地------谢良成正由老大夫帮着包扎伤口穿上了衣服,从他的下巴处有一道极长的伤口横亘到肩膀处,看上去狰狞万分。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见沈琛漆黑的眼眸里一片深不见底,正要说什么,就听见老大夫开始叮嘱伺候的人要注意的事项。
“伤口太多了,这一身上下就没一块好肉了,要弄好,怎么也得个大半年最少了。往后少碰水,这么多伤口,一直没好好的治过,这么下来,哪里受得住哦?恐怕到时候伤口里头烂了,发起烧来,那就真是神仙也难救了。”老大夫一眼看过来,见了卫安便又急忙跟卫安说:“郡主,您得把人给看住了,这不是闹着玩的,要命过呢,全身上下都是伤,还有几处伤口已经腐烂了,我把烂肉都刮了上了药,可是到底能不能好,我自己也拿不准,且得慢慢上药看情况.......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可就救不了他的命了。”
竟然这么严重!
楚景吾深深蹙着眉头,上前了两步问谢良成:“怎么回事?怎么弄得一身上下都是伤?”
这话问的实在是有些没水准,一旁的老大夫一直慈眉善目的,这回也忍不住哼了一声,有些嘲讽的反问:“啧啧,您看不出来吗?这新伤旧伤加起来全身上下都是,根本就是人家故意折磨他呢,就是不叫他死。这也就是这谢家公子从前是走镖的,受得住,身体好又机灵,否则,他就算是逃出来了,那在路上也早就死了,寻常人的身体,哪里撑得住哦。”
薛长史他们从来就不是善男信女,老三他们绑了谢良成之后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谢良成的折磨,在他们看来,只要不让谢良成断气,到时候能跟那些鞑靼人一起做个样子被众人看见他是反贼,是通敌的就行了。
所以既为了报复又为了出气,也为了让谢良成丧失逃跑的能力,他们一直都是很用力的招呼谢良成的,十八般酷刑用了个遍。
卫安的眼神冷的吓人,看了沈琛一眼再看看旁边愣住了的楚景吾,就跟老大夫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劳烦您费心跟伺候的人说,需要用什么药,也尽管让人去开了库房取,不必来报。”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点头:“老朽知道了,谢公子也真是能熬,我再也没见过比他还能忍痛的人啦。”
可不是,卫安有些骄傲又有些心酸,上一世义兄也是从彭采臣他们手里经过了非人的虐待之后,却也仍旧能死里逃生,最后还成了临江王的先锋官,一人当官万夫莫开的。
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被打倒的。
等到老大夫跟伺候的人一起出去拿药了,谢良成就站起来跟沈琛和楚景吾打了个招呼。
楚景吾莫名有些心虚,点了点头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沈琛却坦荡的跟他寒暄:“这回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出事之后,安安费尽了心思去找你,我也派了雪松他们去找,只是后来.....后来薛长史他们又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