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史冷哼了一声:“我就说,卫家那个丫头是个最狡猾不过的,她肯定走一步就把之后的十步想好了,这回麻烦了,我们快走。这帮官差也不是傻子,就算是今天想不通,明天肯定想起来也会起疑心想到不对的,再派人去城门那里问问,就知道咱们根本不是什么李家庄来的,而是一直就呆在城里,这样简直就不必别人说,他们也知道我们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不然的话,普通人,谁这么费尽心机的掩藏身份。”
走是肯定要走的,可是往哪里走啊?
如果按照薛长史这么说的话,那他们要去的地方也已经暴露了,那些官差往神仙地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他唉声叹气,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靴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薛长史就道:“走,继续往神仙地走,城东那一块地方大的很,想找到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到那里之后,你吩咐老周,去赌场和妓院里收买些人手.......”
到时候制造混乱,找起人来就更加难了。
其实最危险的就是碰上的刚刚那批官差,要是当场被发现,就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说起来,事情也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好歹这次混过去了,之后的事就都还有希望。
“他们没有希望了。”不远处的谢家,谢三夫人缓缓的放下了茶杯,看向何斌,轻声道谢:“这回多亏了您了,要不是您,我们家阿成......”
她说不下去了。
谢良成失踪以来,她就从来没有再睡过一次好觉,天天都被噩梦折磨,到现在,她已经瘦的形销骨立。
而这还不是最坏的,从儿子失踪开始,厄运就一直伴随他们,先是儿子出事,然后便是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
知府开始莫名的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对平安镖局失去了掌控,平安镖局的一切他们都已经管不了了,只知道平安镖局在四处招人。
只知道不时有状子把他们告上衙门,说他们丢镖,说他们故意将那些雇主托镖的东西据为己有。
这些麻烦一直纠缠他们,等到了后来,终于出了更大的事。
平安镖局在送徐阁老的外孙女进京的时候,竟然把人给送丢了。
而他们谢家,作为平安镖局的主事人,首当其冲就得为这件事负责,谢三老爷被下令押解进京。
谢三夫人已经不想再去回想那个时候到底有多难了,她一个女人家,平时主心骨都是儿子跟丈夫,可是儿子失踪了,丈夫进了监狱,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些好不容易才被收服的族人却又在知府的撺掇之下开始蠢蠢欲动,纷纷数落他们的罪状,甚至还要写万言书进京说他们的罪过......
那些日子已经很久远了,谢三夫人面色冷淡,眼睛里也没有半点生意,看着面前的何斌,好一会儿才哽咽道:“幸亏了你们来了......”
幸好何斌来了,帮助他们稳住了局势。
现在他们终于等到京城那边形势转换,也等到了卫安派人来,现在知府即将被押送进京受审,而卫安让何斌把人引出来的计谋,现在看来,也要奏效了。
何斌是个极擅长跟人打交道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在官差把知府控制住之前,他就能顺利的到达谢家,并且帮谢家稳住局势的原因,他看着谢三夫人,就知道她现在心里仍旧是恨意满满,笑了笑才道:“夫人的意思我知道,不过诚如郡主所说,我们两家交情非同寻常,郡主早已经把谢公子当成兄长,而且你们受难,也未必没有郡主的缘故,该是我要替郡主说声对不住才是,牵连了您们了。”
说是这么说,何斌虽然面上好相处,可是其实是几个人里头最冷静也是最理智的一个,他是要试探试探谢家的意思。
要是谢家人真的觉得卫安牵连了他们,那么以后的交往,还是就得慎重了,省的到时候又养一条咬自己一口的蛇。
谢三夫人立即就摇头皱眉:“怎么能这么说?两家合作,这是之前郡主替我们夺回身份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的,没的过好日子的时候就有我们的份,人家算计郡主的时候我们就得分清楚楚河汉界的,阿成心里也早就把郡主当成了妹妹,我们不敢僭越,心里却知道郡主的好,这次的事情怎么能怪郡主?只听说过千日做贼,没听说过千日防贼的。”
何斌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谢良成果然是个值得帮的人,也怪不得卫安费尽了心思,替他找尽了人,既托了平安侯又去求镇南王,把大同都快翻过来了,只为找到他。
他对谢三夫人拱了拱手:“夫人这么说,我们就汗颜了。不过您放心,虽然我们不能改变什么,可是让那些算计公子和谢家的人付出代价,却是一定的。”
谢三夫人嗯了一声:“新暂代知府官职的,听说是晋中知府.....他一下子管两地事物,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精力来找人?”
何斌就笑了一声:“这个不劳他们官府,我们早已经做好准备了。郡主早就已经算好了,料定按照那帮人阴沟里的老鼠的性格,知道他们肯定是一听见了知府被抓,要押送进京的消息,就会想到已经身份暴露要逃。而这阵子,连宅子都不卖,就准备迁徙的人,动静肯定不会小的-----毕竟人多,再谨慎小心,那也是有限的,何况,他们肯定是巴不得越快越好,我算了算,估摸着,他们现在,恐怕就已经收拾东西跑了。”
谢三夫人皱着眉头有些急了:“既然现在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