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却不再多说了,看了他们一眼,顿了顿已经平复了心情和情绪,再开口的时候跟从前没有半点区别:“你们只需要把信送给谢家,确保谢家的其他人不再行差踏错,不被栽上什么罪名便好了,其他的不必担心,我这里自有打算。”
连楚景行最后都死在她手里,她难道怕一个不敢见人,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箭伤人的薛长史吗?
青枫跟谭喜都知道卫安的性格,她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就是跟沈琛一样,没有更改的可能了,对视了一眼纷纷答应。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法子,只能寄希望于卫安能找到更好的法子,真的能解决这件事。
等到青枫跟谭喜两个人都下去准备去荆西的行囊了,汉帛才有些结巴的问起卫安:“郡主,他们都去了,那我去干什么啊?”
他是沈琛给卫安使唤的,名义上虽然还是沈琛的人,也在沈琛身边走动伺候,可是实际上却已经是卫安的人了,而且负责传递他们两人的意思,现在连青枫都有了差事,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样的感觉实在是有些糟糕。
卫安已经提笔开始写信了,听见他问话,一心二用也并不吃力的回答他:“现在就要你办事了,你往陈御史家中去一趟。”
陈御史?
汉帛不明白卫安找陈御史有什么用,转念一想却又明白了过来------陈御史正是都察院的,而这次三司会审,不就是有都察院?
陈御史虽然只是陪审,可是却位高权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而能透露的消息,他当然都会顺水推舟的透露给卫安知道。
汉帛眼巴巴的看着卫安写完信,谨慎的收在了袖子里,问他:“除了送信,姑娘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没有。”卫安回答的也同样飞快,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除此之外,你再帮我个忙,让陈御史尽快怂恿他们上奏折,把这件事栽赃在沈琛跟临江王身上。”
什么?!
汉帛一下子没听明白,看着卫安瞪大了眼睛,好似是见了鬼。
这件事的,大家撇清都来不及,怎么这个关键时候,卫安却要他们自己揽责上身?
关键是,如果真的如同卫安所说,这件事是薛长史主谋,而且意图栽赃给沈琛的话,再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引,这不是找死呢吗?!
他忍不住了,有些发毛的喊了一声姑娘,忍着怒气道:“您这样是做什么?!”
“你放心。”卫安镇定自若的望着他,眼里带着笃定的自信:“害你家侯爷现在跟害我自己有什么分别?我不会做蠢事的,你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汉帛还是有些不愿意,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再蠢不过的行为了,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之后可怎么收场?
可是卫安现在的命令他是不得不听的,因此纵然有些不理解,可是他还是立即答应了下来,转身寻了个机会去了陈御史府上。
陈御史彼时正刚从刑部回了家,连口热茶都还没喝上,听说是沈琛身边的汉帛来了,眉头一挑就有些明白了,立即让人把汉帛给请进了书房。
汉帛是从角门处进来的,一点儿都不扎眼,进了书房先给陈御史请了安,而后就把卫安的信递了上去,恭敬的道:“我们郡主让我告诉您一声,让您......让您让底下的御史们上奏折,说谢三老爷和谢家都通敌,平安镖局其实是私底下勾结了鞑靼人,幕后主使是临江王和平西侯......”
这话说的有些歧义,老练如陈御史都一霎那没有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展开了信认真的读了一遍才哦了一声。
他就说记得谢良成在掌管平安镖局,平安镖局这回出事也太诡异了一些-----身为镖局,不停丢镖,而且丢的还无一例外都是官家小姐。
并且从人到物,都一起在丢,这里头要说没有猫腻也不可能的。
刑部他们案子审到现在,都已经拿到了许多对平安镖局不利的证据,可以证明就是平安镖局跟关外有某种牵连,所以才故意把人和物都往关外送。
他正想通知卫安跟沈琛一声,问问他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没料到卫安的信就来了。
信上跟他说,这一切都是个阴谋,而幕后指使就是薛长史,是楚景行从前的部下,知道谢家从前的跟关外的线路,重新利用了起来,并且利用这些勾结,想要把谢家跟沈琛他们都置于死地。
薛长史的这一招的确是够狠够毒的。
出事的的确是平安镖局,跟外头联系的也的确是平安镖局,往外头送人送物走私的更是平安镖局没错。
这样一来,到时候再抓捕的时候发现谢良成跟鞑靼人在一起,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罪名都已经定死了。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原来最后的杀招是在这里。
他明白了,放下了信,眉头紧皱,神情凝重。
如果是这样的话,卫安还让他把御史们的火力往沈琛和临江王身上引,是想怎么着?
思索了半日,他放下信看着面前的汉帛,忽然开口问他:“除了这些之外,你们郡主还做了什么?”
他也不自觉的认为汉帛就是卫安的人了。
汉帛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挠了挠头仔细的想了想:“郡主让谭喜和青枫去荆西了,说是问清情况之余防着别人再次栽赃陷害,然后就是让我来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郡主说了,她还写了信让玉清去送给镇南王了。”
镇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