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的语气沉痛而凝重,弄得洪新元的心里咯噔了一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那这些人现在可曾抓到了?”
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应天府既然已经知道了线索,而且已经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了,那么按理来说,应该会知道这些人的去向,是已经摸清楚他们的底细了罢?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凝重下来,那个官差有些赧然的摇头:“大人,恕我们无能......出事的当天晚上,这些人便从金陵码头乘船跑了,应当是答了人家运货的船,躲开了追捕。再耽误了这么几天,人早已经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又在哪里了......我们大人已经发了海捕文书,不过对于这些亡命之徒来说,这些海捕文书他们见得多了,恐怕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叹了一声气。
洪新元扶着椅子的把手,一时差点儿立不起来,好一会儿才呼出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在消化这个不好的噩耗。
好一会儿,他才问那些官差:“那么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卖人是往关外去了呢?”
“他们做的就是这行当的生意,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掳人了。以往都是卖去关外的,这些年轻美貌的女孩子,又知书达理的,在关外那些鞑靼人那里不知道多受欢迎,给的银子也极为可观。”官差咳嗽了一声看向他,见他已经焦躁得青筋毕露,知道这位大人现在已经是怒火中烧了,顿了顿便道:“大人,我们大人说,他跟严公公是至交,也很尊重上头的徐阁老,因此劝您一声.....要么,女公子您就别找了.....”
顶着洪新元要杀人的目光,官差咽了一口唾沫,还是硬着头皮道:“找到了,人也不是从前的人了,对家族恐怕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从前丢了女公子的人家多了,还有致仕了的马大人,他那还是独女,丢了也就丢了,当初也是闹过极大的,也没能找回来.....人家能这么嚣张,背后的靠山指定不小,恐怕是难以对付......”
洪新元已经控制不住脾气,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惊,才将屋子里的人都用视线扫了一遍,缓缓的道:“没这回事!本官不是什么马大人,本官首先是一名父亲!我就不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个堂堂官家千金被人掳走,竟不能找的回来!若是这么说,连本官这等在朝为官的,尚且不能拿那帮人怎么样,那他们在私底下该是如何猖狂霸道,又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这些人的性命难道便不是性命?!”
地方官府知道了那些人的勾当,竟也装作不知道,看着这些女孩子们堕入深渊!
洪新元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更多的却是脊背发麻。
这帮人这么嚣张猖狂,竟然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他们撑腰?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让他们竟然连官员的女儿也敢动手?!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究竟是谁在背后给这帮杂碎撑腰,他就要把他们揪出来!
官差被他说的没了话说,好一会儿才打着哈哈陪着笑脸点头:“我们都知道,大人爱女心切.....只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也有限了,虽然女公子是在我们的地界上丢的,可是.....可是人当天就已经不在我们那儿了,人到底流窜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能帮的也有限了......”
这是要推脱责任的意思了。
洪新元听的心头火起,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应天府是这样推脱了事的态度,他再强求他们也不会再继续帮他穷追猛打。
这件事还是只能靠他自己。
因此,他挑了挑眉,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写了一封答谢的信,请官差回去转交给应天府知府。
等到打发走了应天府的官差,他想了想,才让管家他们准备了笔墨,写了一封长信,让人送上京城去给徐阁老。
若是连阁老家的外孙女丢了也只能忍气吞声,那么这世上其他的人遇见这种事,恐怕也只能无能为力。
他就偏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信送出去了,他深思熟虑过后,就往后院去,将这件事并没什么隐瞒的告诉了洪夫人,等到洪夫人平复了心情,他才慢慢的告诉她:“夫人你别着急,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阿和找回来,害了阿和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洪夫人原本就担惊受怕,为了女儿悬着心,听说了女儿可能会遭遇什么之后,只差没有彻底晕厥过去,好容易才缓和了心情,捂着胸口半响,才咬牙切齿的诅咒:“我诅咒这些人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她说罢又揪住洪新元的袖子,冷静的问:“老爷,您写信给父亲了吗?.....父亲总会帮我们的......”
洪夫人是个没有什么大小姐架子的人,虽然是名门贵女,可是嫁给洪新元却从来不自恃身份,也从来不利用父亲的权势去谋夺什么。
这还是她头一次想到要写信去给父亲求助。
洪新元拉住她的手,知道他已经是气急了,点了点头便对她道:“你放心,我已经写信给了岳父大人,说明了这件事。阿和自小便极为受岳父岳母喜爱,知道了这件事,岳父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别人可能不能深挖,未必能把女儿找回来,可是他的岳父徐安英却是兵阁老,他总会有法子的。
洪夫人嗯了一声,面色仍旧惨淡,可是神情却好看得多了:“我自来不喜欢用权势压人,可是现在阿和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