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个保安对于夜来香来说无足挂齿。
交出打人的保安,也不会对夜来香的经营构成任何影响。
但这不是交不交人的问题,而是事关大昌集团宋大昌的面子和形象问题了。
这个保安交出去了,今后谁还心甘情愿地为大昌集团卖命?将宋大老板的威信置于何地?
所以,紫罗兰肯定不会交人。
跟家属那边没有谈拢,紫罗兰这才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媒体这边。她心里其实并不怕所谓的媒体曝光,只是不想进一步让事态扩大罢了。
“郭记者,我们在社会上混,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我不希望,我们日后见面会成为敌人,这样对谁都不好。”
郭阳声音一沉:“郑总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紫罗兰冷笑:“威胁谈不上。我只是实话实说,请你们想清楚,想要搞臭我们夜来香,没有人能做到!我还是那句话,我个人希望与两位记者做朋友,而不是敌人!得罪我们的后果,非常非常严重!”
紫罗兰的威胁赤果果到丝毫不加以掩饰的程度了。
林美美怒极,她刚要发作,却被郭阳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郭阳不怒反笑:“如果郑总这样说话,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们走!”
郭阳扯了扯林美美,两人一起起身扬长而去。
紫罗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美眸中闪烁着阴森狰狞的光。她的内心可不像她的外表这样妩媚娇俏,十七八岁就出道在社会上混的人,又是宋大昌背后的女人,她心里头的那股狠劲儿可想而知。
郭阳明显感知到紫罗兰投射在自己后背上的那种欲要勃发的杀气。
但郭阳并无畏惧。
他是忌惮宋大昌在本地的势力,但不代表他会为此放弃原则和底线。不要说这事关乎老同学彭晓刚,就是一个陌生人,郭阳该做的还是会做。
况且,紫罗兰肆无忌惮的公开威胁,让他无法承受。
当然,郭阳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事要想有一个理想的结果,还要看向群与宋大昌的背景之间的博弈。他这一头的“舆论监督”,充其量是锦上添花而不可能是雪中送炭。
在返回报社大门的时候,郭阳停下脚步,扭头望向了林美美,轻轻道:“从现在开始,我开车接你上下班吧,晚上等我一起,别一个人走了!”
林美美轻笑一声:“郭阳,你不会真的害怕了吧?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敢向我们下黑手?你以为他们是黑社会吗?”
郭阳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少废话,听我的没错!我警告你,林美美,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吃了亏后悔就晚了!”
郭阳说完,率先快步进了报社办公楼。
林美美撅了噘嘴,却又眉开眼笑地追了上去:“我说郭阳,这可是你说的啊,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不要耍赖!”
郭阳无语。
回到报社,编办又接转了不少读者的来电。新闻见报后,虽然报道本身只是“就事论事”,但还是引起了一定的社会反响,不少读者打来匿名电话,投诉夜来香的保安问题。
眼镜张从副总编张玉强那里回来就领了任务,他进了办公室向郭阳和林美美道:“小郭,小林,领导交代,昨天你们的稿子今天还是继续追一追,做一个后续追踪报道。这样吧,你们去红旗路派出所了解下情况,算是我们对读者的反馈。”
林美美没有吭声,抬头望着郭阳。
郭阳叹了口气:“好吧,张主任,我们这就去!”
红旗路派出所的所长王大宽今儿个憋屈之极。
一大早,他就接到了分局某领导的再三叮嘱,要求他对夜来香保安伤人事件低调淡化处理,警告之意溢于言表;可没隔多久,市局一位副局级干部的“重要指示”又直接传达下来,勒令派出所尽快介入调查,安抚好伤者家属,避免酿成影响更坏的社会事件。
一个让“低调处理”,不允许立案调查;一个让尽快立案调查,王大宽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施加压力的这两头,他是哪一头都惹不起啊。
就在这个时候,下属来通报,说是晨报的两个记者来了。
王大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尼玛都是这俩媒体记者添乱,若是没有这篇报道出来,这点破事和烂事,怎么可能会引起市局领导的关注?
实际上,市局领导的关注与郭阳的报道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王大宽恼火地跺了跺脚:“他们来干嘛?让他们走,就说我们正在调查当中,无可奉告!”
报告的民警迟疑了一下:“王所,这样不太好吧?您也知道,若是晨报再给我们扣上一顶抗拒新闻采访的帽子,恐怕……”
王大宽咬紧了牙关,沉默了一阵,冷冷道:“让他们来我办公室!”
郭阳和林美美进了王大宽的办公室。
进门的第一眼,郭阳虽然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暗暗吃了一惊。这确定是一个基层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足足四五十平米的宽大套间,装修精美,清一色的实木家具,地上还铺着红色的地毯。
不过,郭阳想想也属于正常。
这年头,八项规定还没有出炉,基层权力掌握者在个人工作办公条件上不遗余力极尽奢侈,至少这位王大所长此类的办公室并不鲜见。
王大宽坐在自己真皮的老板椅上斜着眼睛望着郭阳和林美美,耐着性子道:“你们请坐吧。”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