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扬赶到南疆的时候,大元与玉唐之间的大战已经爆发,战得如火如荼,惨烈异常;而此际面对大元帝国重兵集结的玉唐南线主帅,正是冷刀吟的长子,冷山。
这会的南线大帅冷山可谓正值焦头烂额,手忙脚乱的关键时刻,本来以冷山的军事禀赋素养,战略战术手段,任何一项也不逊色于对方,不,应该说冷山的军事才华绝不逊色于当世任何一人,往昔只因为他是玉唐总帅冷刀吟的儿子,声名方才稍逊,落后于傅报国,杨波涛,铁铮之下,有此良将坐镇,南疆合该无忧才是!
事实也是如此,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南疆这边几乎就没有告急文书传回,便是因为这位小冷元帅!
可是这次的情况不同,完全不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小冷元帅手头上一共只得三十万兵力;三十万兵力乍听起来似乎很不少,可是此际却要对上来自大元帝国的八十万大军的多面来袭,战况非但不容乐观,更是危殆!
悬殊的兵力劣势令到正面战场几乎是从一开战,就被全盘压制!
首先是五万中军被压在正面战场完全动弹不得。
一动,必然要导致一方战线崩溃;你能击溃一方,但其他三面如何应付,随便一面被突破,便是全面溃败之始!
冷山的嘴唇上起了一圈燎泡;面对着对方疯狂的攻势,也唯有用尽全身手段,兵来将挡,见招拆招,至于厉行反击云云……暂时是做不到的了。
“这次战役跟往昔全然不同,我现在能保证的,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冷山面对着群将,冷冷的说道:“在我们死光死绝之前,不允许大元兵马突破南疆一步,于敌寇于国门之外,是我南疆将士的座右铭,致死不渝!”
每一位将军,都早已写下了遗书,交代了后事。
面对当前这般的险恶局势,再没有了往昔的从容,谈笑应敌,因为没有人尤有信心,从今番战场之上活着离开。
然而大家的心里却又有一念雷同,就只是: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多杀几个大元士兵!
只杀一个,亏了,不够本!
“最后一道命令,我南疆所属的每一名兵士,每一个人,就算是要死,也最少要给我干掉四个以上的大元士兵再死!”
冷山声音冷幽幽的:“若能如此,那么此战尤能争取南疆不失的战果,纵使……我们已与敌人,同归于尽!”
“纵使同归于尽,誓保南疆不失!”
将士们振臂高呼,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悍然血色。
远方的号角声又再度凄厉的响起,大元的新一波全线进攻,又再度开始了。
“出战!”
冷山面容如铁:“此战,或许是我们所有人的最后一战,其中指挥很大可能再难通畅,所以我在此下达最后一条命令:各部,自主战斗!死战!”
“各军主将纵使战死,军伍不乱,副将即时升任主将顶!副将战死,偏将顶上!如此类推,一级一级往下排!”
“对各位的要求就是……哪怕你的军队,打到最后即便只剩下十个人,仍旧是,不能乱!不能溃!”
“战!”
“战战战!”
“纵使浴血沙场,亦保战线不溃!”
众位将军齐声高呼,声音厉烈至极。
然而就在众人一转身,大踏步将要走出帅帐的之际,突然变故骤来……
呼呼呼……
周遭风声莫名响了起来。
此时当地正常风势乃是南风,玉唐军队处于逆风的位置,天时地利人和,前两者尽都于己不利,然而此刻现在,明明上一刻还在呼呼劲吹的南风竟突然转向,转为北风呼啸!
不止于此,风势竟显越来越大,越来遇强之势!
虽然此际乃是隆冬季节,北风呼啸也属平常事;然而如当前这般变化,却已然是极不正常的异变!
冷山眼看着帅旗哗啦啦的异常飘动,突然间心念一动,惊喜交加道:“难道竟是……”
好似一言惊醒梦中人,在场所有将军的眼中亦随之出现了强烈的希望依归!
“风势逆变,难道竟是……九尊大人来了?”
只是这么一想,众人瞬时间热血沸腾,激动莫名。
人人都知道,现在四方战局之中最危险的,乃是东面战线,寒山河大兵压境,傅报国虽占地利,但总兵力远逊对方,战况危殆,东线一旦被突破,便有灭国之危!
而南疆这边,以以往战况来说,可谓是最为稳健的一边,亦是九尊中人以往最少次数驰援的一方,是以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九尊大人竟然会出现在南疆这边。
尤其,现在九尊大人就只剩下了硕果仅存的一位,实在是分身乏术!
所以众位将军对于九尊来援,从一开始就没有抱希望。
九尊大人,应该出现在东防!
然而现在,生死败亡之秋,却惊喜得悉,九尊驾临。
冷山率先狂奔而出,站在空旷之处,仰望天际。
遍看周遭动静,再三确认,逆向之北风风声越来越大,声响亦是越来越见凄厉。
无数的树枝,居然被刮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砸进了对面大元军队之中。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冰雪,亦在这凄厉的北风呼啸之中,开始一点点的渐次融化。
再过片刻,触目所及,一片乍现之火光在大元军队之中骤然闪亮而起,宛如星星之火,瞬时燎原,不过数十息之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