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我从未有什么别的意思,这些事情,我们……”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说,只要师傅能够对正初好不就好了么?我知道的,所以我也没有说啊,是不是?正初现在,待在清荫阁,是最好的,这些事情,我心知肚明。再说了,师傅做再多事情,都是为了清荫阁,我并不觉得有问题。就像之前说的,师兄弟那么多,总有亲近的,也总有疏远的,这些事情,全在于俩人的缘分,不是么?很多事情,不能强求。”
“你明白就好,再说了,不管师傅什么想法,他对我们,终究是没什么恶意的,只要他不害正初,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呢?师傅多年未婚,正初聪明伶俐,说不定,师傅真的可以视如己出呢?师傅这么多年,也需要自己的传人吧。这些事情,暂时不需要我们担心。正初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还是会分辨的。”
“那倒是,正初真的比当初成熟多了,这才过了多久。”
“那可不是?只是这成熟的代价,确实是太大了,唉。”
“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姑父和姑姑的事情,很多时候,也只是姑父一个人走不出那个执念罢了。人死不能复生,小孩子都懂,但是,关心则乱,再说了,这是清荫阁,那么多不能治疗的病,都能治好,姑父觉得有救也不奇怪。他所作所为,不过是太想留住姑姑了,我觉得,正初心里也不是怪他的。只是想要让他走出自己设立的魔障,看看周围的人罢了。”
“有时候,执念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一念之间生和死,唉。可怜了正初,才找到父亲没多久,就……”
“这些也是没办法的,我不也是么?才知道真相,亲人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了,这些东西,没办法的,只能感叹,缘分不够,难道,还能怪老天爷么?有时候我都想,可能我留在这,就是为他们沉冤昭雪的,不然,全家都死光了,怎么会一直找不到我,还让我到这里呢?”
“兰儿,你若能如此想,真的很好,白家之事,我们终究有一天,会还一个公道的。”凤咏笑着安慰道。
“我也认为。”
想到这些,再想到,自己后来,在清荫阁,陵游对自己的亲近,觉得有些不对,考虑了一下,还是开口:“璟晼伯伯。”
“怎么了?”京墨转头问凤咏,然后看看车内,淡淡说道:“有什么事你说吧,赶车的也是自己人。”
“璟晼伯伯,我和兰儿,发现师傅……”凤咏不知道该如何说,难道告诉京墨,自己和白兰发现陵游是个两面派吗?
京墨看着凤咏的犹豫,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陵游是个小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早就知道了。”
“啊?您早就知道了,那您……”凤咏更加吃惊了。
京墨笑着说道:“陵游适合当阁主,他重视清荫阁超过一切,你明白吗?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他都没有私心,只是想要清荫阁好罢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不管是我,还是你,或者说是繁缕,正初,都一样的,不是我们正直,而是我们都只是为自己考虑,为身边的人考虑,但是从未有人考虑过清荫阁那么多人。”
“什么意思?难道您想说,自私的是我们吗?”白兰更加吃惊了。
京墨点点头:“如果站在清荫阁的角度上来说,是的。我们做那么多事情,没有一个是为了清荫阁的,而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清荫阁的。清荫阁上上下下,几千人,如果是陵游,就算那贱人做了再怎么过分的事情,也做不出泄愤的事情来,而我们就会,你明白吗?”
“可是,这个和他与繁缕前辈感情不那么好,假情假意有什么关系呢?”凤咏还是问出了这个话。
京墨无奈笑了:“其实大家一直都不明白,并不是陵游和繁缕关系好,而是繁缕和陵游关系好,你们明白吗?”
听到这个,凤咏想到自己安慰白兰的话。
“你何必在这时候,再说那些话呢?正初还要在这待呢。”
“呵,正初在这待?他不管是怎么样,表面功夫都是会做的,你还管我和他说了什么呢?想到那些假惺惺的话我都恶心。日日说与姑父感情如何如何好,现在可倒好,对你这个挂名的徒弟,反而比对自己的师兄弟还好了,真是两面派。”
“那又怎么样呢?你还能和他对峙吗?你别忘了,不仅正初日后要生活在这边,京墨的手下很多也是清荫阁的弟子,你这样闹下去,万一他找个借口,把京墨的人都赶走,我们日后,在这边的事情,要怎么办呢?怎么样,我们也要为京墨大人考虑,不是么?”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刚刚也没说了不是么?只是我觉得气不过,怎么身边都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真是气人。”
“你以为,远离了朝堂,就再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人么?兰儿,江湖和朝堂,都是一样的,我们没得选择。就好像京墨、繁缕,一个个都远离朝堂,可是,他们不也没得选择吗?我曾和陵游探讨过一些问题,我夸他为再世华佗,你知道他与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你所言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你忘了,华佗厉害,最后是怎么死的吗?有时候,太过有名,太过厉害,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什么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啊。你想想,连名冠天下的清荫阁阁主都这么说,我们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