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初现,剑光已飞起,直刺冰夷抓着门帘的双手。
冰夷警觉,头也不扭的往后撤,但已经来不及了,剑光在冰夷手背上一抹,血流如注。
幸好,伤的不是要害。
冰夷忍着痛,迅速在身子前面竖起一堵透明的冰墙,并后退散步,赢得喘息之机。
他甩了甩手背上的血,见冰墙对面出现一似水墨画上的人影,手里有剑,但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你是谁?!”冰夷望着墨影,羞恼的问。
墨影伏下身子,“犯我妖气客栈者,虽远必诛!”
话音落下,墨影向前一冲,冰墙应声而裂,剑影直追冰夷的咽喉而去。
冰夷想继续后退,却不如剑影来的快,万般无奈之下,一个驴打滚躲开了。
但也留下了丝丝缕缕的散发,在空中飘荡,述说着冰夷的狼狈。
若是往常,如此狼狈的冰夷必然羞恼,但现在,剑影刺出来的死亡掠影,让他胆寒。
要知道,当初他深入混沌之地找回烛阴时,也不曾这么害怕。
冰夷不敢恋战,起身后身子一跃,向撞出来的大窟窿垂直飞上去。
他现在只想快点跃上屋顶,乘两条龙车离开这诡异的客栈。
来时白衣如云,去时风扯残云,冰夷当真狼狈不堪。
但墨影并不放过他,墨影一变,化作一笔正在勾勒的墨迹,在冰夷将要跃上屋顶时追上去。
剑影再现,扯碎了冰夷的白衣,等冰夷拼死跃上屋顶,奔向龙车的时候,墨影也追到屋顶上。
在青天白日,烈阳之下,“唰唰唰”剑影不断闪现,不时传来冰夷或闷哼,或疼的呼叫声。
屋顶被砸成了筛子,柳柳他们仰头看着,见一根根白布条从洞口落下来,偶尔还带有血丝。
“你,你,你究竟是谁!”冰夷不复昨日的凶狠,昨天的骄狂与优雅,光听声音便知他已吓的魂飞魄散。
墨影不答,站在屋顶洞口一侧,剑指对面的冰夷。
在冰夷察觉不对想要逃时已经晚了。
墨影手中的剑发出凌厉一击。
无人可以形容这一剑的灿烂与辉煌,也无人可以形容这一剑的速度。
若说方才墨影的剑是让冰夷躲闪不及的话,现在墨影的剑是让冰夷躲闪的念头也不敢生起。
这一剑,天上地下,挡得住的神,用两两只手数的过来。
在这快如闪电的一剑刺出去的刹那,冰夷知道,他已经是个死神了。
一剑穿喉过。
身子交错后,墨影止步。
他转身,收剑,对东面的山坡遥遥作割喉礼,而后被风一吹,化作一缕烟,落入客栈,又回到墙上刻字中。
直到这时,冰夷还坚挺的站在房顶上。
他双目惊骇莫名,嘀咕着,“弑,弑神者!?”
无人给他答案,冰夷也等不到答案了。
他眼中的火焰熄灭,身子一栽,“砰”的落在客栈大堂上。
烛阴的左膀右臂,曾出入混沌之地,掌管天下河神,闻名天下的河神之主冰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客栈。
“吼”,两条龙拉着华丽的车子在空中盘旋片刻,仰天长啸后,一头扎进湖水里。
不只是客栈,整个镇子安静片刻,接着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笑。
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杀人如麻,逼着他们喘不过气来的冰夷,居然就这样被一道墨影杀死了。
不理外面的欢笑,余时雨靠近墙上的“剑”字,激动的道“好,好,好剑!”
这一“剑”字为草书,一气呵成,笔锋锋利,一股剑气扑面而来,挑动余时雨的心弦。
她伸手去抚摸着这个“剑”字,刚碰到,手一疼,剑气把她的手刺破了。
“嘶,好凌厉的剑气。”余时雨说。
她这些天一直在参悟父亲留下的剑法,对这些载道的剑法颇有心得,是以一眼便看出了这“字”中剑意。
这里面的剑意虽不及父亲留下的剑意深奥,精巧,但字里的剑意足够快!
快的惊天地,泣鬼神,天涯顷刻成咫尺。
或许世上再也找不出比这一字里剑意还快的剑了。
“这,这是…什么字?”余时雨回头问柳柳。
在她看来,这字里剑意乃是自然之造化之功,非人间,诸神所有。
“快字帖。”柳柳在余生回答后,对余时雨说。
“快字帖?”余时雨打量着墙上的字,一时恍惚,宛若置身天地之间,一把快剑在她面前肆意纵横。
“好,好”,余时雨点头,“果然够快!”
柳柳不知何意,她接了余生的提醒,急忙跑出客栈,拍拍手把那些工人招呼过来。
“好了,大家也看到了,冰夷之危已解,现在大伙可以安心干活了。”柳柳站在台阶上说。
工人轰然应诺,现在赶他们,他们也不走。河神之主冰夷也身陨此处,世上还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
见工人充满干劲儿的向石桥走去,柳柳忙把他们招呼回来。
她指着千疮百孔的屋顶,“现在有更需要对大家的地方。”
工人们恍然,各自分工,涌上来帮着客栈清理一地的狼藉。
在他们热火朝天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方才被墨影作割喉礼的山坡下草丛中,跃起一巫祝。
他顾不上拍掉身上灰尘,摘掉头上的黄叶枯草,踉踉跄跄跑到大路上,翻身上马,狠命抽马一鞭子,疾驰向扬州。
……
在扬州,一些传言在城内快速传播,等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