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固基虽然对比自己年轻的多的陆军上校有些看不惯,但骨子里还是个真正的军人,立刻就明白自己的布置并不适合在城市内部作战。
当下,就让跟在身边的通信员去通知几个营长,所有已经垒好的街垒,一律不得派驻兵力防守,没垒的就不用垒了,将沙包工事垒到民房里面去。
“解团长,还要让弟兄们把沙包将门窗封死,只留射击孔,不然鬼子远远的丢几颗手雷进去乐子可就大了。”俞献诚继续提醒道。
解固基目光微微一闪,对身边的通信员说道:“按照俞参谋长的要求,给他们说。”
看着通信员跑远,解固基的脸色终于柔和下来,上下打量着俞献诚,道:“都说独立团战力举世无双,我解某人一直觉得有些太过夸大其词,经方才俞参谋长一提醒,解某人算是知道,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解某人佩服。解某是大老粗,刚才语气态度都有些生硬,还望俞老弟你莫怪,如果此战过后解某人能侥幸生还,必当请俞老弟你一醉方休。”
由俞参谋长的正式称呼变成俞老弟,又主动承认自己的态度不好,很显然,解固基这名川军上校对俞献诚刚才关于巷战方面的提议是很认可的。从另一方面说,能对自己产生过嫉妒却真的是有才华的年轻上校自承错误,这位在曾经时空中有名的抗日英雄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放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俞献诚脸上露出笑容:“解团长说哪里话来,放在个人情感上说,你是兄,我是弟,若是放于军中,你我同属战友之谊,何须如此客气。”顿了一顿,俞献诚又说道:“如果真要说盛名之下无虚士,那我们刘团座倒是能算上一个,俞某这点儿本事可算不了什么。更何况,解团长临战之前那一首“死后愿为沙场鬼,生前不作故乡人”的诗句,言犹在耳震耳发聩,实是我全军将士之楷模,我们刘团座在向松江行军之前的全团誓师大会上也是以解团长此诗激励全团官兵的。”
经过五年的成长,俞献诚由先前一个作战勇猛个性有些傲然的陆军中尉,也逐渐变成一个更加成熟圆润的中年人,或者说是一个更加合格的指挥官,这一番话说得自是圆润无比恰到好处。
“哈哈,当不得刘团长如此谬赞。”解固基不由哈哈大笑,因昨日晚间清点出全团于黄浦江畔伤亡超过450的郁闷心情为之一扫而空,肃手相邀:“俞老弟,走,团部叙话,你我既为川军兄弟又是抗击倭寇之战友,还请老弟再不吝赐教,说了也不怕老弟你笑话,我率152团如许年来久经沙场,但从未有过城内作战之经验,这心里还是有些虚的。”
“哦?解团长尽管说,城内之战所忧之事以何为最?”俞献诚一边跟着解固基信步向其团部方向走,一边问道。
以他对见过几面个性颇为豪爽的解固基的了解,他心虚自然不是说怕战死在松江城内,恐怕还是忧虑在这城中如何和日军交战,毕竟,这种全新的作战方式对于整个43军来说,都算是从未经历过的战争,敌人,也换成了武装到牙齿的日寇。
“哎!别看倭寇火炮猛烈,但有了地下坑道之助,我解某人并不怕,但唯独忧虑倭寇的坦克车,那个铁皮玩意儿太硬了,机枪对它没有作用,机关炮有作用吧!倭寇又有步兵炮,几炮轰过去,搞不好连人带炮都轰没了。要是那玩意儿进了城里,威胁就太大了,难道非要我命令弟兄们身上缠满手榴弹往坦克下面钻才行吗?”走在街道上的解固基看着两侧的民房,脸上充满了无奈。
做为指挥官,他已经开始预想,如果有一辆甚至几辆坦克冲到这里,哪怕他放置于两侧民房里的侧射火力再猛,对坦克的作用也不大,反而是那些坦克炮一旦轰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弟兄会战死在战场上。
别说解固基无奈,俞献诚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很理解这位老兄的无奈。对付日军的这些装甲目标,独立团遇到过很多次,先前没有火箭筒的时候,也只能靠步兵拿着集束炸弹往坦克身边冲,英勇是英勇了,但可怕的伤亡也让指挥官们心如刀割。等后来有火箭筒了,日寇那些薄铁皮坦克就成渣了,120米的射程内,只能成为日寇坦克兵的铁棺材。
这一次来松江,特种兵们带的也有火箭筒,可是,由于负重的原因,也不过四具火箭筒和十几发火箭弹,特种兵们也没法神通广大到活动至松江的每一个角落。归根结底,这是43军的主战场,得让他们自己搞定那些铁皮玩意儿。
只是,俞献诚同样是经历第一次巷战实战,也没经验,一时间也犯了难,也没给满面愁容的解固基一个满意的答案。
还好,俞参谋长不会的,他背后还有个人称“万事通”穿越而来的未来胖蝴蝶。
收到俞献诚从152团团部发来的电文,坐在车中正在向松江进军的刘浪微微一笑,在回电电电文上写下三个字:“燃烧瓶”
是的,没错,在敌我双方近在咫尺的巷战中打坦克,最好的武器不是什么机关炮,而是燃烧瓶。结构很简单,用棉制引线将玻璃瓶内的汽油或者白酒之类的燃烧物引燃,然后丢到坦克表面让其燃烧即可。
很多人会觉得这有些扯淡,坦克有那么厚的装甲包裹,那会害怕那么大点儿火焰的燃烧?其实不然,这个结构无比简单的玩意儿,不光是在二战中证明过,就在未来战争中也证明过他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