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杰的话音未落,客厅外通信营营副匆匆忙忙把一份电报交予张成海手上。
张成海只是斜瞄一眼电报上的前几个字,心脏都差点儿停跳。刘浪独立团所部兵围潼关,他想干什么?那个胖子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张成海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离那个胆大包天的胖子远一点儿,都还没在陕西的地上站热乎,他就先视师部的军令于不顾,继而还来了这么一出。
不敢怠慢,张成海把电报忙交予黄杰手上。以黄杰的城府,看完电报,脸上也忍不住一僵。
如果说先前刘浪的所作所为尚在黄杰的预料,无非是利用不符合官场上潜规则的理由找师部替独立团这支新军要些好处而已,但冷不丁的纵兵围困一城,他这是疯了吗?军政部怎么会派了这么一个做事不顾后果的愣头青到这儿来,黄杰甚至闪过一丝念头,是不是自己得罪了那位军政部大佬而不自知,特意派了这个到处惹事的混蛋来让自己背黑锅的。
还好,第二封电报来得很快,刘浪在潼关城外大搞土木军事演练的理由尚说得过去,至少让黄杰的脸色好了许多。
“让辎重营马上出发,有多快给老子跑多快,顺便传令给那个混蛋,让他也别找车了,就给老子跑过来,一晚上,足够他跑一百里地了。”黄杰一把扯开自己的风纪扣,怒声命令道。
张成海一边跑出师部会客厅,一边在心里准备给那位自己先前还嫉妒不已的年轻上校买上一面青天白日军旗,追悼会专用。整整一百五十里路,看看天色,等到辎重营到达潼关,估计也是下午了,八个时辰要跑完,就算是骡马,也得活活累死吧!
正在和美丽的女家主“亲切”会晤的刘浪这会儿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张成海在心里给判了死刑,他这会儿已经快把脸色青白的苟赛玉逼的要上吊了。
苟赛玉这会儿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说死胖子是看上她的人,想强迫她做那些不太好的事情倒也罢了,为了家族的延续和昌盛,只要死胖子愿意负责,看在他国军上校团长的身份,抗日英雄的光环,外加不算太丑还有几分白嫩可爱的份上,苟赛玉还勉强能说服自己从了那个“qín_shòu”。
可那知从两人在小厅坐下开始,“qín_shòu”连茶都没喝一口,就迫不及待的干起了qín_shòu不如的勾当。
满脸“淫笑”的刘上校竟然压根儿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要来笔墨纸砚开始写写画画,直到一头雾水的苟赛玉看到刘上校递过来的作品,才知道他为何要用如此多的白纸,那绝对是个肚子里没墨水的家伙。
看着宣纸上鸡蛋大的毛笔字,刘浪脸上也涌出几分淡淡的“羞涩”,使惯了中性笔,拿毛笔的确有点儿不太顺手,那怕是胖子曾经也写得一手工整小楷,但依旧挡不住来自后世灵魂的可怕习惯。
很快,苟赛玉就气得脸色青白,被那个没眼光、没文化、没脸皮的三无胖子给气的。宣纸上的毛笔字丑点儿也就罢了,阿拉伯数字符号对于曾学过算学的苟赛玉也能看得懂,只是,还能要点脸不?
不过就是拉着你的几百号人部队到潼关城外溜了一圈,顺带着在城外挖了几条壕沟,连枪栓都没拉动过,至于像纸上写的那样耗费如此巨大?还有,那个什么每人高达十块大洋的高温补贴、土木作业烟尘补贴、假期加班三倍薪水补贴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若不是考虑到眼前的这个还带着几分“羞涩”笑意的白胖子刚才曾以一低百把自己的三百护卫差点儿没整死几十人,苟赛玉绝对有一拳砸花刘浪的脸,然后拔出自己腰里还插着的两支盒子炮将他打成个大筛子的冲动。
狮子大开口,绝对的狮子大开口,最后合计二十万大洋的数目不仅是要把苟家吞的连渣都不剩,恐怕把她苟大小姐填进去都尤嫌不够。
原来,死胖子不是有眼无珠不想当qín_shòu,这是打算连人带钱一起薅的心思啊!明悟了的苟赛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女人最恨的其实不是流氓,而是看不上自己的流氓,这很真理。
至少,从表面上看苟赛玉是这样式的。
当美丽女家主悟透了某上校的龌龊心思,短暂的愤怒之后,脸上浮起更多的是灿烂的笑容。
不怕流氓要求高,只怕流氓没底限,不露声色等着自己开价那才是最可怕的,只要有了底限,一切都是可以谈的。
“刘团长,您写的那些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再说了,苟家不过是潼关一个小城的小门小户而已,您要的这二十万,恐怕就是把房子都拆了卖了也是凑不齐的。”苟赛玉轻轻的把宣纸推到刘浪面前,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极为坚定。
“牵强吗?现在已五月中旬,地表温度大概在33华氏摄氏度,我大中华劳动法中规定的很清楚,为保障劳动者权益和身体健康,用人单位安排劳动者在高温天气下,露天工作以及不能采取有效措施将工作场所温度降低到33c以下的,应当向劳动者支付高温补贴。再说那个加班补贴,我独立团是不是还未向师部报道?那是不是还算假期?既然是假期,为了你我军民团结做的这场军事演练自然得给补贴不是?嗯,我知道你不知道有这条法律条款的存在,事实上也不存在,但这是国际通用标准,我的士兵们都知道,不按规矩来的话,你知道我也很难做的。”刘浪根本没给苟赛玉插嘴的机会,噼里啪啦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