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子正是两年前陆娇娘来过的那个院子。
“这是我自己的院子,这里离西大街很近,你看,从这边走,往前走两个路口就是西大街了。您下次要是过来,就从西大街一品楼左边的路口往里走,左手边第三户就是了。”
张均濡说过的话还在耳边环绕,她绝情的话仿佛刚说过一样。
“张公子,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只愿以后我们再无交集,永不相见。”
陆娇娘没想到自己也有故地重游的一天。
素霜戴上帷帽下车敲了敲门,一个大半小子打开门露出头来和她说了几句话。
不一会,从里面出来个老嬷嬷,这边素霜也和云琪扶着云雅下了马车。
她们两人都穿着黑色的披风,带上锥帽。
披风很大,将云雅全身都遮盖起来,并看不出怀孕的迹象。
看着两人进了院子,车夫就挥舞着马鞭要掉头。
素霜拉开帘子给车夫说了句:“多绕两圈再回府。”
张均濡站在远处的屋顶俯视着她们,透过帘子看见了做在车中的娇娘,两年不见,当年还有点稚嫩的女孩已经长大。
身穿着黑色的披风,映衬的小脸更白了,也许是赶了一夜的路,有点憔悴。
帘子掀开不过一句话的时间,陆娇娘的面孔却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
两年了,当初他信誓旦旦说的话,却像春花一样,被风吹散了一地,再也捡不回来了。
我们两个人,真如你所说,离得越来越远了。
张均濡看着马车走远,翻身下了屋顶。
“少爷,两个姨娘已经接回来了,要现在就带回侯府吗?”半斤偷偷问道。
“先安排她们在此休息下来,我还要赶回府里去。”张均濡边说边往门外走。
几个月前,他在山海关接到上京的传去的消息,大哥病情突然恶化,他便匆忙交接了军务,回了上京。
一人两骑,几天几夜没合眼,却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回到府中,大哥已经走了几日了。
大哥的寡妻整天抱着不满百岁的女儿到老祖宗面前闹,将老祖宗气的病倒。
华家乘机过来讨要好处,整个侯府里乱的不成样子。
好容易才和华家说和,偏偏这个时候半斤送来他大哥去世前给他写的信,信里面托他照顾他藏在清莲镇的两个姨娘,其中一个还有了身孕。
他刚准备动身去清莲镇,却得知他寡嫂的娘家华府已经先得了消息,早派人去了镇上。
他不知道府中有哪些人是别人安插的眼线,花费一番力气才清除一波人。
却又收的西城宅子送来的信,说是两个姨娘联系了那边。
西城的宅子原是他早几年前留的一个据点,自从救了陆娇娘后就暴露了,便没再用过。现在那里不过是留了两个老人。
那个宅子已经废弃,张均濡却也没有处理掉,他隐隐约约总觉得那里是他和陆娇娘最后的一点联系。
两个姨娘找到那边,他就想到是不是陆娇娘救了那两个人。
张均濡连忙派人去那宅子做准备工作,可惜后来就再也没消息传来。
他突然告假从山海关回了上京,军务上有一堆事需要处理,府里又是事事都需要他。本就忙的焦头烂额,昨天夜里才看到娇娘一个月前给他写的信。
他本是打算连夜带人去清莲庵接人,西城宅子又送来消息,说是两个姨娘明天清晨就要来了。
张均濡又放下手中的事,去查了舆图,清莲镇同上京之间只有一条道,直通到广安门,广安门又离西城近,他断定陆府的马车已定会从这边进城。
广安门离西城近,拉货的车就多。怕陆府的马车在城外等的时间太长,张均濡特意派人给守卫打了招呼。
又待在广安门附近,等陆府的马车进城后,暗自跟在后面,护送回了西城。
张均濡也不知道自己又发什么疯,他放下一切事情,只想着靠近她,离她再近上一点点,哪怕她不知道,只要能待在她身边都是好的。
张均濡一直以为,她过得不好,被家人赶出了上京。谁知今天一见,陆娇娘虽有些疲惫,却还依旧是那个坚韧的陆娇娘。
张均濡不得不承认,她其实过得很好,不管自己在不在她身边,她都能过得很好。
只要你能过的好,有没有我都不重要;只要你能过得幸福,我便放手又如何;只要你过得开心,我也就会开心。
西城的宅子是该卖掉了。
“半斤,等这两个姨娘进府了,就找人将这个宅子卖了吧。”张均濡说道。
“是。”半斤嘴上说好,心里却嘟囔着,少爷一见陆小姐就会发疯,先是半夜起来等在城门口,等早晨人到了,也不去露面,反而远远的骑马跟在车后。人家都停车到了门前,又不去上前说话,孤孤零零的站在屋顶远看。现在好了,又要卖宅子了,这宅子本就在两年前卖了,当时好几户人家想买,少爷拦着不让卖,现在又提起这事来。
“少爷,两位姨娘这事?你看是先禀告老妇人,还是先禀告夫人呢?”半斤问道。
“先禀告母亲。”张均濡说道:“老祖宗还病着,不要让她操心才是。”
“可是,这总归是好事吧,我看那个姨娘身形,像是怀孕的样子,要是能生下个男孩,世子爷岂不是有后了。这样华家就不用天天来吵着将来谁继承侯府了。”半斤说着,还看着张均濡等着表扬。
张均濡反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