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有些拿不定主意,易三郎这会儿却是下定了决心要去劝劝易清了。先不管她对他的态度是什么样的,至少他得先把他该做的事情做了——劝易清下山,建议易清不要再跟那些危险的人来往。
以前不好违背家族的命令,而且他跟易清,说实话不是感情很深的,从小到大,话都没说上几句。所以,以前他对易清,只是同情,再加上他力所能及给她的一点点帮助。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再是易家人了。而且,同样都是被驱逐出易家,被赶出来之后,那种孑然一身的生活,让他对易清倒是迅速的心疼了起来。到底是亲生的兄妹,他这做哥哥的,有义务去提醒一下她。
“有人来了,咱们先缓缓吧……”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并没有被刻意的掩饰,隔得很远就听到了的易清说着,迅速把被她搬开的桌子恢复到了原位。宝儿也立马放下手中的棍子,整理了衣服和头发之后,打开门出去看是谁。
“小姐……”宝儿回过头来望向易清,有些欲言又止,她还是知道易三郎是什么模样的。
“怎么了?”易清问着,走到门口,自己向外看去。见到来人之后,她自己也有些没想到的挑了挑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同样都被赶出了易家,所以她的三哥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是一伙儿的了?
闹不明白,还是很好客的易清并没有把易三郎拒之门外,看着他走到小院中,才回身进屋,道:“真是稀客,进来吧!”
易清只是觉得她这鸣幽阁,跟京都的忠王府差不多,来一个活的都是稀客,更不要说,还是易三郎这样的人。她敢发誓她这句话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但爱多想的人,让人很无奈。易三郎这一路上的兴冲冲和忧心,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他有些惭愧起来,要进屋的脚步,都变得迟缓。
他的确算是稀客,真正的稀客。身为易清亲生的兄长,二十多年,无论易清是在东山府还是在山下,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幸好来幽园的路他是知道的。否则的话,那才是真丢人。
“嗯……小姐,宝儿去收拾一下自己的居所,就不打扰小姐了。”如果来的是别人,宝儿倒是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留下来。但来的人是易清亲生的兄长,而且一副明显有事的样子,这她就不好留下来了。
说起来,她分到自己的住所之后,还没有去过呢!这几天都一直在跟易清对打,她都根本忘了要去收拾一下自己住的地方。
“嗯,去吧。”易清这次倒不觉得宝儿是在偷懒了,她是教的有些没耐心了。跟她的三哥来说说话,算是让她休息休息。
宝儿在打架这个方面,真的是没有一点点天赋。可能是要等她以后打多了,才能慢慢熟能生巧吧。她说她不想去院务堂或者别的地方做事,但易清觉得,就这几天她的进步,今年的评选,她能拿到三分都是上天眷顾。工作八成是要安排的,除非夫子看中她。
不怀好意的预测了一下宝儿的评选成绩之后,易清把杯子倒满茶水,推到易三郎的面前去。她倒是半分不自在都没有,很是好奇,很是有兴致地等着听易三郎会跟她说什么。
易三郎是远远不如易清那样从容的,他的嘴皮都有些干。过来的一路上,他想了无数种开场白,现在却在每次要张嘴的时候,觉得那无数个开场白,每一个都有不妥当的地方。他跟易清又不是感情特别深的兄妹,不妥当的话,当然是不能说的。所以,鸣幽阁里的画面,就是为了找到一句好的开头,上门来的客人,坐在那里,干捏着茶杯,好久没说话。
等着要听什么的主人,等来的是一片沉默,她有些无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后,自己开口打破沉默:“三哥,你该不会就是想来这里坐坐?”
不喝水,不说话,就干坐在这里,让她看吗?虽然说易三郎长得也是很不错的,但要是她喜欢欣赏美的人,美的事物的话,坐在镜子前边欣赏自己不就好了?看别人干什么?
易清自恋的想着,她的开口终于是让易三郎不再装哑巴,犹犹豫豫,生怕哪一个字刺到她的问:“小八,听说你要留在东山府继续修炼,这是真的吗?”
“原来三哥来是问这个事情……嗯,是真的,怎么了?”易清直接承认,一个癞蛤蟆当得特别自信。
“你这又是何苦?三哥知道,很多事情你没办法接受,放在谁身上都很难被接受。但是小八,人总要往前看,你不是很喜欢学医吗?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到医术之上?为什么还要回东山府呢?你可知东山府的弟子都怎么说你?你可知道你要是一天不离开,他们就一天不会消停!”
“他们是谁?”易清沉默了一下,就说了这四个字。
易三郎一愣,有些不知该回什么好。他们是谁,他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是人,而自古人言可畏。即便易清不畏人言,她测灵碑上的表现,真的不值得她在东山府上荒废时间!她还有好几百年的寿命,她没必要为了自己的不甘心,把自己的一生都消耗在这里。学点别的,做点别的,不好吗?
“即便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你不在乎他们是谁。但是小八,你真的还小,不要毁掉自己的一辈子!”
“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说这些,也知道你口中叫我三哥,心中不定想我是什么。但是,小八,我是真心想让你多想一想。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