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的高原上,群山巍峨,天空一片澄净,白云柔软得像是绵布。
一个大约也就七八岁的小姑娘,骑在一只白色的牦牛上,赶着一群山羊,正在放牧。
她年纪虽小,但一群山羊在她手里,就如同是她的小士兵一样,听话得很。
忽然,有一个红衣喇嘛从远处踏着劲健的步伐走了过来,向着小姑娘厉声喝问什么。
小姑娘虽然有些怯怯怕生,但是听完喇嘛的问话,还是立刻摇了摇头。
红衣喇嘛有些失望,转身就走。
可是就在这时,从小姑娘身下的牦牛牛腹里,竟蓦然钻出一条人影来,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指点在了喇嘛的后背上。
喇嘛双目怒睁,想要回头。
可等他回完头时,整个身子却已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差点把小姑娘骇呆了,她怎不知,她这牛腹底下,竟然会变出一个活人,眼看着眼泪就要流出来。
可那人立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安抚着什么。
小姑娘虽然听不懂,可这人的手掌很柔软,也很温暖,她呆呆的,竟奇异地止住了啼哭。
那人再看了她一眼,跟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就俯身抓起那喇嘛的尸体,飞身远去了。
小姑娘还是几疑梦中。
不过那噤声的动作她还是看明白了。
不要告诉任何人。
事实上,这一幕,是正休息得有些无聊的穆川从心底看到的。
他这几天,一直待在伸参部落疗伤。
因为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他待得还是挺舒服的。
就是比较担心金迷的情况。
他之前让妹妹去寻找金迷,但是妹妹的处理方法跟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的意思是找到人,带到安全的地方,结果穆湄压根儿就没去找过人。
她的逻辑很简单。
杀。
只要把追捕的人全杀了,被追的人不就安全了么?
穆川知道,妹妹之所以选择这种方法,更多的是在帮他报仇,所以想了想,也就任她去了。
反正他跟扎苏这伙人,现在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那还不如干脆就杀个痛快。
可恨他现在是有心无力。
旧创未好,又添新伤。
这段时间都最好别再跟人,以及怪兽动手了。
把身体养好再说。
另外养伤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
他向辛学习吐蕃语。
虽然吐蕃语不是象雄语,但他如果想解开共命鸟像的秘密,以后势必还要来吐蕃,只有会这里的语言了,今后才会好打交道。
对于拯救了部落的恩人,辛虽然平时事物繁忙,但还是抽了大量时间,对穆川倾囊相授。
加上其他部民,也都乐于跟穆川交流,在这么一个环境下,学习语言的速度比起闭门造车要快上许多。
短短几日,穆川已经能口吐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了。
又过几天,由于穆湄到处狂杀扎苏的人。
扎苏的人已经不再找什么金迷,而是穷尽了办法要搜捕她。
穆湄也遇到了一些麻烦。
虽然她自身极善于隐藏。
甚至可以随时“变脸”,但是不会语言是硬伤,穆川虽然在学,但他这水平还是来不及应对目前的境况。
所以两兄妹商量了一下,穆川继续待在伸参部落,一边养伤,一边学语言,穆湄先回去。
在语言不通的情况,想找人基本不可能。
穆川的打算是,等先学完吐蕃语,他再亲自去找。
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也只能放弃,可能那家伙早就已经逃回去了也说不定。
时间缓缓过去。
这一天,穆川自觉伤势已经好了八成,吐蕃语也达到了能简单交流的水平,就提出告辞了。
“扎西长老,尼玛酋长,感谢这段时间,仲参部落的招待,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打算离开。”
穆川抱拳向二人说着。
这回他已经用上了吐蕃语。
“神使,难道是嫌弃我们仲参部落款待得不够热情,好歹再待上一段时间啊。”
酋长和辛立刻就出言挽留。
“不瞒二位,其实我在这吐蕃有仇人,再留在此地,恐连累了你们。”穆川叹息道。
他这话,倒有些试探的成分了。
因为高原上,交通不便捷,加上他顺那条暗河而下,不知道离开了多远,故而,这里的人并不知道,扎苏那帮人在追捕他。
“什么?神使有仇人?不知是哪个部落的?”
二人果然有些惊讶,追问道。
“不是哪个部落,是一个喇嘛,叫扎苏,你们有听过么?”穆川道。
“扎苏上师?神使怎会得罪了他?”二人顿时色变。
在吐蕃,但凡是一家有三个男丁,必须有一个出家。
如果男丁数达到四个,则必须有两个出家。
喇嘛地位极高。
不管犯了多大的罪,只要出家就可以免死。
上层喇嘛,更是有很大权利。
很多政治活动,都离不开喇嘛的主持。
如果被扎苏知道了,穆川藏在这里,只要派人来这里,让交人,伸参部落的确会非常难做。
“神使,你只管待在此地,我们伸参部落,绝对不会出卖恩人!”
这时,尼玛酋长一咬牙,重重说道。
“神使,如果扎苏上师来强要人,我们仲参部落,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绝对不会交出你!”
辛也发誓。
穆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