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劼眉头微蹙,捻了一把胡须,打量了他片刻,点点头,“知道知道,那便一起上车吧。”
“靳大人。”安永琰朝他行了个礼,看在眼里倒是十分恭谦。
“七殿下是皇子,这个礼老夫可受不起。”顿了顿,“快上来吧。”
秦羽涅便带着安永琰一同上了丞相府的马车,由车夫驾车向丞相府驶去。
马车内,秦羽涅忽然想起些什么,开口道:“父亲,可要将含忧接到府上?”
靳劼一想,他也有些日子不见自己的女儿了,于是点点头,“回府后,老夫会派人去接。”
秦羽涅不再言语,靳劼注视他良久,“羽涅啊,你不必为含忧的事情自责。”
“父亲......”秦羽涅抬首,欲言又止。
“老夫能够理解,你们因为皇命难违被迫成亲,你心中虽没有含忧,但至少在情义上仁至义尽。”靳劼叹了口气,“只怪含忧那孩子对你痴心一片......”
“父亲,此事皆是羽涅一人的过错,与含忧无关。”秦羽涅垂眸,“是羽涅无法给予她想要的一切,却又无法与父皇抗争,耽误了她这一生。”
靳劼却摇摇头,“老夫虽是含忧生父,要说不心疼她那是骗人的,但老夫也知道你的苦衷与不得已,其实你们二人都没有错,错只错在这年代苛刻。”
“多谢父亲不但体谅羽涅,还如此包容。”秦羽涅对于如此宽怀之心实在是心存感念,能够做的唯有尽自己应尽之责。
“好了,不说这个了,一会儿到了府上,你可得好好陪老夫喝上几杯,不醉不归!”靳劼一改方才的沉郁。
“好。”秦羽涅应下。
安永琰噙着笑意坐在一旁,将二人的谈话尽收耳中,原来秦羽涅与靳含忧竟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如此一来,他能够威胁秦羽涅的东西,仿佛又少了一样。
看来还是得尽快找到三柄玄天令,届时再将刀鸑鷟捉住,不愁大事不成。
窗棂外停着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收起羽翼意态闲闲地在外徘徊,刀鸑鷟隔着纱窗看它,纤细的手指贴在窗上像是在抚摸它光亮的羽毛。
“阿梨哥哥。”忽然耳边传来攸宁细细地轻唤,她转过头去,见攸宁正向她走来。
“攸宁过来。”刀鸑鷟将他揽过,抱在怀中,“怎么了,好像不大开心?”
攸宁微微噘嘴,“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义父了。”小小的眉眼间是淡淡地愁绪。
“你想义父了吗?”刀鸑鷟问到。
只见攸宁点头如捣蒜,他是真的十分喜欢秦羽涅,对他也有所依赖,“阿梨哥哥你带我去义父府上找他好不好?”
刀鸑鷟沉思片刻,“好吧,吃过晚膳后便待你去找羽涅哥哥。”刀鸑鷟见他满眼期待,实在不忍心拒绝他。
“好!一言为定哦!”攸宁伸出手来要与她拉钩,她伸出素手勾住他的小指。
“好了吧?”刀鸑鷟顿了顿,“对了,攸宁以后可以见我阿梨姐姐了。”
“真的吗?”攸宁眼神发亮,他像模像样地将刀鸑鷟打量一番,如今她此番装束,再叫哥哥好像的确不太合适。
“是真的。”刀鸑鷟轻轻划了下他的鼻子,“不骗你。”
“嗯,阿梨姐姐!”刀鸑鷟听他脆生生地叫到,说不出的欢心,好似攸宁的童心总会感染无意之中感染到她。
后来吃晚膳时,攸宁偏要刀鸑鷟抱着他,使得苏辰砂也哭笑不得。
“公子,吃过晚膳我带攸宁去慎王府上找殿下,他说他想殿下了。”刀鸑鷟搁置下手中的碗筷,向苏辰砂说到。
苏辰砂听闻持筷子的手微微一颤,“我与你同去吧,天色已晚,我不放心。”
片刻后,刀鸑鷟点点头,“好,只是怕会麻烦公子。”
苏辰砂并未接话,只话锋一转问到:“攸宁怎么会如此黏羽涅?”
“或许是因为在博义时,殿下将他救下又说要带他一起离开吧。”刀鸑鷟看着攸宁,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发丝,“我和殿下找到他时,他正经历失去父母的伤痛,虽然他年纪尚浅,但心中到底是难过的,我想殿下或许能够给他父亲的感觉,每个孩子都希望能够有父亲教导成人,所以才让他这般依赖。”
“原来如此。”苏辰砂点点头,“用完膳后,我与你们一同前去,夜里黑,你看不清楚。”
听苏辰砂如此一说,刀鸑鷟倒有些难为情,想是因上次去往千金坊时,他发现的。
不知他是否看见自己与秦羽涅执手的模样,也不知他会怎么想......
待他们都用过膳后,苏辰砂命人将菜肴撤走,又向花容嘱咐一番,这才与刀鸑鷟和攸宁一同出府向慎王府去。
一弯皎皎孤月在空中散发着银亮的清辉,冷凉之感让人颇有夜里飞霜的错觉,月光照射在地面上将刀鸑鷟与苏辰砂并肩的影子拉的很长。
刀鸑鷟抬首看那明月,纤尘不染。
攸宁在她右边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踩着影子,与它捉迷藏。
“今日是殿下册封之日,还未当面祝贺他。”刀鸑鷟轻柔的声音回响在这夜里。
“你昨日不是向他恭贺了吗?”
“那不一样,今日才是真正的册封之日。”
“你很在意羽涅。”苏辰砂答得肯定,并未有所犹疑。
刀鸑鷟闻言忽然转过头去看向苏辰砂,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公子,我也在意你的。”
“我知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