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明日我与你一同进宫,我会向父皇说清楚的。”秦羽涅阖上双眸,“歇息吧。”
“嗯。”安永琰点点头,在黑暗中,他看不清秦羽涅,却觉着他身上的龙涎香莫名使人心安。
就此一晚,他不愿被复仇的所纠缠,他只想平静地在他的兄长身边,安心地睡上一觉。
他已经太久没有安稳地一觉至天明了。
翌日,清晨的曦光自窗棂穿透,不偏不倚地浮上床榻的锦被,柔和的光线与丝缎交叠,慢慢地倾覆在两张容颜精致的面庞之上。
秦羽涅冷冽的面容被金光切割,即便是这般静谧地安睡着也掩盖不住他眉目之间的神威与英气,眉若远山,鬓似刀裁,
安永琰面容平静无波,想是睡得很好,阳光洒在他略带苍白的面颊上平添了一丝活气,一双凤目在上,让人忍不住想若是这眉目流转该是哪般景象。
秦羽涅缓缓睁开双眸,坐起身来,见安永琰在他身旁熟睡,竟是毫无防备之心。
秦羽涅并未出声唤醒他,只独自起身穿戴衣袍佩饰,以银冠束发,洗漱完毕后便准备离开,进宫早朝。
只是他正欲离开时,安永琰却突然醒了过来,只听见他在身后轻声道:“皇兄......你去哪?”
秦羽涅只好转过身去,见他倚靠在床榻边,睡眼惺忪,“今日早朝,你在府中等我,巳时之后让府中的管家备车送你进宫。”
安永琰点点头,目送着秦羽涅离开。
他竟不知,自己有朝一日会这般毫无戒备之心在他自己心中仇恨之人的身边安眠,且心中安宁。
安永琰咬着牙,凤目紧闭,他想他不可如此沉浸在与秦羽涅相认的万千情绪之中了,他万不可因为秦羽涅今时今日待他的好便忘记从前,十五年前是他的疏忽,才让自己沦落在魔教手中,受尽千般折磨,万般苦难,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再次睁眼之际,他又变回了往日那个魔教教主,安永琰。
帝都凤华,皇宫,议和殿。
“皇上,老臣认为,博义水患虽已解决,但这毕竟都是暂时,若不从根本解决,日后依旧旱涝频发,百姓颗粒无收,终究不是个办法。”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宰相靳劼。
“靳卿说的是,那日朕已就此问题与慎王和笛将军有所商议。”皇帝点点头,表示赞同靳劼的说法,此事还需尽快解决,“慎王,你说说你的想法。”
“是。”秦羽涅跨出列位,上前颔首行后道,“博义地处平原之中,一年到头旱涝频发,罗代江经伏龙山从中灌流,常年来泥沙淤积,堵塞河道,但实则罗代江水源丰富,若是能够有益利用,对博义百姓有利无弊。”
“说说。”
“首先,派人勘查地形、水势水脉等,兴修水利,汛期之时分洪截流,将多余的洪水分泄入其余湖泊、河道、再将蓄流起来的洪水于旱期分别引流,灌溉千倾良田。”秦羽涅顿了顿,继续道,“博义此次水患之后,损失惨重,许多百姓都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此次朝廷派人前去兴修水利,便会大量募工,届时百姓的积极性也会随之调动,一举两得。”
皇帝赞赏地点点头。
“儿臣此次前去博义,经伏龙山时发现,山中地势险峻,大面积受烈日炙烤,降雨不足,若是洪水泛滥之时又恰会碰上天降大雨,农作物收成不佳。”秦羽涅抬首,谈吐自如,一气呵成,“但若是在伏龙山中大面积建设梯田或是在需要种植农作物处挖掘高地做田,将作物种植在其上,两边分别掘开两处低陷的渠道,在其中引流水源,如此不仅可以泄洪,农民也可就近在渠道中取水浇灌农田,防治旱灾来临。”
“的确是个绝妙的好办法。”靳劼听后不住地点头,望向秦羽涅,十分赞赏,“两旁渠道中的水源还可做养鱼养虾之所,使得农民的生活多了一份保障。”
大殿之中的大臣听后皆窃窃私语,无非皆是觉得秦羽涅此法可行,叹于他的足智多谋。
皇帝听后甚为喜悦,“很好,那么接下来便是选派人手的问题了。”
“皇上,臣认为此法是慎王殿下想出,且上次博义水患一事也是慎王殿下主持大局,派慎王殿下去再合适不过了。”此时,云苍阑突然出声启奏。
此时朝堂中已有轻笑,无非来自于其余的皇子们,他们心中觉着不论秦羽涅如何受到父皇的赏识,最后充其量也就是个做苦差事的,好的享受永远轮不着他。
人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倒甚是贴切。
“昀儿,你可愿领此差事?”皇帝循例一问。
“父皇,儿臣愿意。”秦羽涅面色沉静,丝毫未受影响。
“好!”对于秦羽涅办事,皇帝向来放心,“那便等下月册封大典之后,领旨前去博义。”
“是,儿臣遵旨。”言罢,秦羽涅退至一旁。
“好了,众爱卿可还有事启奏,若无事便退朝吧。”
“皇上,老臣有一事要奏。”只见云苍阑缓缓向前。
“云卿有何事要奏,说吧。”
“皇上,朝中上下都已知晓七皇子殿下被找回一事,若不尽快让殿下认祖归宗,昭告天下,殿下的身份是小,但此事若是传出宫去落到民间百姓的嘴里,岂不是会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变成笑话。”云苍阑颔首低眉,做尽了为皇室颜面着想的好模样。
“此事朕已有考虑,云卿说的没错,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