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刎颈之交,生死相托。”苏越这几个字说的万分郑重与肃然,让刀鸑鷟不禁想,这世上怎样的感情担得起如此沉重的八个字。
“原来如此。”她默默地点点头,君子之交淡若水,两人志趣相投,心境澄明,还能够彼此信任托付,生死同行,的确是值得敬重的情谊。
她盼望着有一天她也同样能够收获如此情谊。
“听闻中原第一大派穹玄山庄隶属天家?”穹玄山庄是南朝第一大门派,与大乘寺和天狼阁齐名,早就声名在外,即便是在北漠银决也时常听说。
“没错,穹玄山庄自本就是由我南朝第一位皇帝所开创,代代延续,虽至今日已不再是皇帝任门派掌门,但一直都归于朝廷管辖。”苏越点点头,大方承认,并未隐瞒,“世人听闻穹玄山庄者多,寻至者少,即便到了傲雪神山山脚下,过不了傲雪那一关,照样徒劳无功,这么多年来,只有有缘之人方可入我穹玄。”
“那这朝中管辖山庄的能人必然也是通过了傲雪的考验了?”刀鸑鷟开口问到。
“这是自然。”
江湖大派、朝廷管辖、与公子又是生死之交......难道是......
刀鸑鷟本就聪颖敏锐,加上她向来心思细腻,这几条线索加在一起,她便很快在心中得出了答案,不过,这掌门究竟是否如自己所想,要亲眼所见方可证实。
一路之上苍松劲竹皆掩在疏松的细雪之下,曲径通幽,偶见三两着天青衣袍的弟子路过,但凡见了苏越都恭敬地唤一声南山掌座。
“越大哥,他们唤你什么?”刀鸑鷟将那些弟子对苏越的称呼听去,甚是好奇。
“我们穹玄山庄除掌门外另有四大掌座,东荒、西漠、北海加上我——南山。”
“这么说来,你们定是各司其职,每人都有各自的弟子了?”
“你说的没错。”苏越顿了顿,“阿梨果然机敏。”
刀鸑鷟颇为爽朗的冲他一笑。
谈笑间,几人已行至穹玄山庄深处,眼前高耸的云梯被积雪覆盖,道路狭窄湿滑,马车马匹断然是无法前行了,大家只得徒步行走上去。
“这云梯是通往凌云大殿的必经之路,只是此处险峻陡峭,需多加小心。”苏越拉过云裳的衣袖,让她行在最前面,自己在后照看她,“银决,你保护好阿梨。”
“苏越大哥,你放心。”
惊风与掠影都是男子,且武功不俗,登此云梯对他二人而言也并非难事,于是他们俩便自愿走在最后。
刀鸑鷟踏上这云梯才觉着地面甚是湿滑,踩在其上,稍不注意便会被这细雪薄冰所滑,她只得极力稳住脚步后再缓慢地挪动至下一阶,丝毫不敢懈怠。
那云梯有千阶长,两旁竟都生着绚烂的奇花异草,毫不受冰雪所累,倒叫刀鸑鷟觉得奇异。
快登顶时,刀鸑鷟遥望四周,好似立于悬崖边缘,身后是万丈深渊,冰封三尺。
终于,踏上最后一层阶梯时,刀鸑鷟被眼前之景所深深震撼。
仙雾缭绕,云蒸霞蔚,瑰丽的朝霞闪烁着万道流光翻涌在缥缈云间,万仞苍山隐匿其中,空蒙悠远,薄雪细碎,铺陈倾洒。
就这般,将日月分割,阴阳归正。
万丈晴空,丹鹤成群,百鸟朝凤,鹰鹞在穹苍中抖擞开遮天蔽日的羽翼,苍松下斑鹿澄净灵动的眸子异常动人。
刀鸑鷟实在不愿惊扰这如画美景,却也不愿将双眼挪开,如此山水,叫人沉醉。
再向前行,便是一座仙桥,犹如天外飞虹,被霞光所笼罩,云烟所缠绕,桥下是万丈空谷深渊,让人畏惧。
行过仙桥,没多久便到了苏越口中所说的凌云大殿。
凌云大殿,果真如同腾云驾雾般高耸在苍山之巅,仿佛伸出手来便可触及这蔚蓝的天穹,感受到流云轻掠过指尖的柔软。
殿宇以清冷之色为调,青砖黛瓦,两边飞檐之上是双龙戏珠与百鸟朝凤的鎏金雕塑,金霞照耀折射在雕塑之上,将光束割碎成光斑倾洒在檐上的白雪中。
殿前,百十个皆着了天青色衣袍的男女手持长剑,身轻如燕,气势如虹,劈点刺撩,清光乍现,犹似猛虎吟啸又如龙跃九天,于风雪之中穿梭往来,让人拍手称绝。
那百十人前有一年轻男子扶手立于殿前廊下,身袭月白袍丹鹤袍,束着一顶
精巧银冠,纹路细致,因常年习武,身子挺拔,模样也甚是清俊,颇具道骨仙风之气。
百十男女银剑齐收,立于背后,还未等那殿下的男子开口,便听得一声:“清然。”
那是苏越洪亮利落的嗓音,那男子闻声投过目光,眼神顷刻间便亮了起来,也顾不上与那百十人训话,径直便向他们这边跑来。
长袖生风,他的衣袍带过丝丝冷凉,“师兄,你怎么回来了!”半是惊喜半是讶异。
“师弟可是不欢迎啊?”苏越抿唇一笑,调侃到。
“怎么会!算起来,师兄已有两年未回过这里了,说不定啊是把这里的师兄弟、师姐、师妹都忘了呢。”男子有意刁难苏越,想听他如何解释。
“所以,我这不是就回来了吗。你小子,可有好好听掌门的话?”苏越趁机一巴掌拍在男子的头上。
男子吃痛,大呼一声,“师兄,不带你这样的,一回来就揍人!”他一边揉着自己被痛打的地方,眉头一皱,甚是不满。
“好了,我这次回来是有正事要办。”苏越朝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