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二十年冬月二十九,帝都凤华,临王府。
干涩的冷风自庭院中吹拂而来,苍穹上虽然有太阳发出和煦的阳光,但那却是冰凉没有热意的光亮,门扉在冷风的吹拂下吱呀作响,这刺耳恼人的声音传入安永琰的耳中便使他愈发的心烦意乱。
自从云苍阑以他的母妃威胁他之后,他便让云苍阑留在了府中,一来是为了观察他的动向,二来也是为了不让他起疑,怀疑到自己只是在做戏。
但暗中他却偷偷地去了许多次皇宫,每一次都去浣衣司看望云若初,他对她的态度自云苍阑来之后有所缓和,毕竟云若初很有可能成为他手中压制云苍阑的一张王牌。
而云苍阑让他所做的事情说来却很是简单,那便是每日在皇帝的膳食中混入一种药,那药唤作“解离丸”,不是一击致命的毒药,却是一种慢性毒药,人若是长期服用,便会出现头晕目眩,困乏疲惫,食欲减退的症状,若是医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久而久之,便会神志不清,终有一日暴毙而亡。
云苍阑欲意以如此方式借他之手来使皇帝体质减弱,日日昏睡。
而云苍阑自己则暗中秘密有另一番准备,安永琰询问他,他却只道时候到了自然会告知安永琰。逼的安永琰不得不派人暗中跟踪调查他,但由于云苍阑太过狡猾,每次都无果而归。
他此时此刻也正因此事而烦恼,甚至连已经出现在了门口的长生也未发现。
“永琰啊。”长生掂着手中的折扇,大摇大摆地从屋外走进来,看着安永琰这副颓丧的神情,也跟着哀叹了一口气。
在他的叹气声中,安永琰终是回过神来,抬首横眼看他,“这么快便回来了?”
“哎”又是一声长叹,一边摇着头,“那老狐狸真是老狐狸!我跟踪他至半路,又被他甩开了。”
安永琰面色一沉,甚是阴冷,好似在长生的四周乍起一阵寒风,“依本教主看来,你这风教王也不用当了。”
“永琰啊”
长生话音未落,安永琰便猛地无情打断了他,“你自己说你已经跟了他多少时日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养你们来做什么的!”
长生清楚地了解安永琰的脾气,他是个将喜怒哀乐都写在面庞上的人,且很是容易发怒,所以每当这个时候,长生都只是以沉默来回应他,若是与他多言两句,怕是会被他眼中的利箭所射杀。
“怎么不说话了?”安永琰蹙眉,“本教主说错了?”
“永琰怎会有错,是长生办事不力。”长生立即顺着安永琰的话说到。
“罢了。”安永琰一挥袖袍,从踏上起身,“看来有些事还需得本王亲自出马。”
“你这是要去哪?”长生唤住他。
“皇宫。”安永琰吐出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堂中,徒留下长生一人站在空旷的正堂里,任由外来的冷风吹起他散落的银发,无奈地摇了摇头。
安永琰命府中的人备马,更换了皇子常服,一路朝着皇宫行进,他这一去借探望皇帝的名义去查看皇帝这几日的状况,二来也顺道自后宫浣衣司一趟,不知最近云若初过得可好?
如此想着,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阴邪的笑意,若是被人所看见定然叫人毛骨悚然。
马车停在宫门外后,他便长驱直入地进入了皇宫之中,绕过多处宫殿到了皇帝此时所在的御书房。
红公公见他来了便引着他进去,一面还道他最近来的勤皇帝很是高兴,知道自己的儿子对他如此关心,没有一个做父亲的是欢喜的,哪怕他是皇帝。
然而安永琰却在想,若是有一日皇帝得知了自己所做之事都是另有目的,而这最终皆不过是希望他死,那时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是否与自己当年被劫走时一样的惊慌失措?
他很是期待。
“儿臣参见父皇。”站定在书桌前,安永琰躬身行礼,“父皇在做什么?”他抬首,自然地走上前去,看向桌面。
只见皇帝正在阅览着一本册子,“旻儿来了。”顿了顿,“这是有关刑部尚书人选的提名。”
“原来如此。”
皇帝看了他两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你也在朝堂上学习了不少的时日,对这些人可熟悉了?可有什么见解?”皇帝如此问他。
安永琰一时间犯了难,他的确笼络了不少宫中之人在来到凤华被认作皇子的这段期间,但是此事他却不好擅自发言。
他只道:“儿臣尚在跟太傅学习之中,对朝中的利害关系也并不清楚,所以恐怕无法帮上父皇的忙了。”他凤目一转,“父皇可等皇兄回来一起商议,皇兄他厉害的很,定然能够助父皇一臂之力。”
皇帝点点头,“罢了,就不难为你了。”言罢,他撑在书桌上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父皇可是困倦了?”安永琰见皇帝面露惫意,便顺势询问。
“哎,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无故困乏,请了太医来看也没得出个结论。”他说完笑了笑,“好了,你退下罢,朕要休息了。”
“是,父皇。”安永琰行礼,“儿臣告退。”唤了红公公进来后,便径直离开了御书房,朝着后宫之中而去。
后宫禁地,男子不得入内,他每次进入都是隐蔽至极,此时他施展轻功,飞跃着重重宫檐,终是到了浣衣司的大门前。
白日里,浣衣司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稍不留神便会被人发现,他索性蒙了面,自浣衣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