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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禀圣听……多么悲壮的词汇。
然而,这看似悲壮的词汇里,又夹杂了多少私念与权谋。
这些不过是仅是魏廉的一面之词罢了,为了这一面之词就被强行站了队,那冤死他也活该。
关于这些,李硕不想去深究,因为他很清楚,自打他踏进了这姚州城之后。就已经卷进这滩浑水里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姚州城里绝对有崔远山的眼线。
所以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当场把魏廉弄死,然后提着人头去找崔远山。然后跟他说‘我不告发你咱俩做个好朋友,你让我出关吧。’
要么就是默默背上这口黑锅,然后带着魏廉去把崔远山给搞下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安然无恙的出阳关。
想了半天,都不是什么好办法,李硕转念笑道:“魏大人想要乞禀圣听很简单嘛,本官可以拨给你两百护卫,你现在就可以拿着本官的钦差令牌去长安面圣。”
魏廉顿时色变,急忙道:“可是下官的妻儿老小可都在那崔远山手里啊!若是下官去了长安,那在下的妻儿可如何是好?!”
李硕神色恍惚了一下,咬咬牙,仍旧云淡风轻的笑道:“这本官就爱莫能助了,那就看你魏大人是想做个为民请愿的英雄,还是想做个守护妻儿的英雄了。”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很明确的告诉魏廉,他不想帮这个忙。
所以面对魏廉的选择那就只有一个,牺牲他一个,保全所有人。
若是魏廉真的死了,那崔远山便有了取舍的余地。到那时他还会拼了事情败露与李硕闹僵吗?很明显他应该不傻。
连证人都死了,就算是李硕一己之词向李世民上书,那些世家也有能力让这件事情死无对证。
虽然他与世家已经是你死我活,但也还没有走到非要鱼死网破的地步。
可若是他真的将事情捅了出去,李世民一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光明正大打压氏族的机会,
如此一来,那无疑就是将博陵崔氏推到必死的路上,到那时李硕所面对的,就会是崔家的拼死反扑,和各大世家的落井下石。
他不是圣人,也不想做什么救世主,这些都是史书上写的。
相比于被写在史书上,他更愿意珍惜眼前的时光。所以这样的情况下,唯有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魏廉面如死灰,颓唐的坐在了蒲垫上。对他来说,李硕无疑就是他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了。
若是李硕都不帮他,那还有谁会冒着得罪博陵崔氏的风险帮他?本以为这么一来就已经将李硕拽进了水坑。
谁料想……却便成了今日这必死的局面。如今已经不止是崔远山想要他死了,就连李硕也盼望着他死。
沉默了许久后,魏廉绝望的笑笑:“李大人好算计,下官受教了。”
……
走在姚州城的街道上,李硕一直都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其身后的林叔却忍不住开口道:“你真的不打算帮那魏廉了吗?看得出来,他还算是个清廉官儿。”
低着头的他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单看那魏府破旧的陈设,老旧的宅院,他又何尝看不出来这是个清官呢。
李硕慢慢的仰起头,望着漫天的星空,幽然叹道:“可是如今的李家……已经没得选了!”
他又何尝不想帮一把魏廉呢。但是面对崔家强大的势力,他不得不选择避让。他不想李家再遭受一次无妄之灾了。
原本有些微词的林叔顿时沉默了,李家的境况他太清楚不过了,当日的那场大火,简直是触目惊心。
反观裴行俭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本就生在大家做的他,对于这种事情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担忧道:“将军,您说那魏廉会怎么做?”
骑在马上的李硕看看了那无尽的夜色,幽幽叹息一声。
……
翌日清晨,在李硕的将令下达后,全军立即开拔向着阳关行去。至于那三万石粮草……若是魏廉有这个本钱,还至于潦倒到这种境地吗。
大军刚刚走出官道,正当李硕思绪翻飞的时候,一名斥候从后方飞奔而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启禀大将军,姚州知府魏廉今日凌晨吊死在了姚州城楼上。”
沉默中的李硕顿时愣住了,手中的马鞭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到底还是走的这一步……前面是绝路,后面也是绝路。所以他不敢赔上妻儿老小的命运去拼死一搏。
可为何世人还要削减了脑袋想要当官?权势的诱惑当真比生命还重要吗?
大军一路向北,当相距阳关二十里时,只见迎面醒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百十个人的样子。
为首的将领,是个年岁在三十左右的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子,皮肤也是黝黑黝黑的。整体来说只能用‘能看’来形容。
大汉行至队前,大声道:“在下阳关守将,骠骑将军崔远山,特来相迎李将军!”
前锋士兵听闻,急忙调转马头向李硕禀报去了。
李硕面色一凌,冷笑一声道:“正主来了!”
刚一照面,崔远山急忙打马上前,正色道:“末将崔远山拜见李将军!”
很有尊卑的一个礼数,客气到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若不是他之前在姚州停了一日。任他怎么看,也想不到这崔远山竟手段如此凶残,那可是数千百姓啊!
然而看对方的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李硕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