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只大王八是他家养的?
怪不得人家不高兴了,换我我也不高兴啊,人家好好地在这儿养王八……
“啊——”
王八好吃但太大,背上光滑油腻且中间略凸起,五位花少眼见着又要滑落水中,是以拼命地拉扯在一起,死也要死一块的。
结果又是一阵风起,五位花少落回了堤坝上。
再看水面时,哪里还有王八了?
不单王八没有,刚才这一幕也是恍然如梦,很不真实。
但全身透湿须不是假的,顺着脚面有水流下,五位花少仍旧攀扯在一起,水渍也汇聚成团,继而汇成溪流,就像是尿了裤子。
喝进肚子里的凉水也不是假的。
这大夏天的,水真凉啊。
这特么都是真的?
洪宇的腿肚子越哆嗦越厉害,“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其余四位心连心,当然也跪成了一堆。跪姿并不比堤坝下的老头好看些。
“刚才我已经救了你一命了,洪少你还不信,现在你欠我两条命了。”于乐很好心地探手拉起了洪宇,这不年不节的,想要红包吗。
“是是是!”洪宇实在是冻得厉害,脚丫子都哆嗦。
不杀之恩,也相当于救命之恩吧,我信了。
“滚吧滚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了。”于乐摇摇头,“老救你我也烦。”
“是是是!”洪宇想滚,诗有多远就滚多远,奈何两股颤栗,挪不开步。
其他四位小伙伴也是一样,彼此还是紧紧地拥抱成一团,就像个五仁月饼。刚才于乐其实是一把拉起了五个人,所以洪宇的肩膀生疼。
这朗朗乾坤的,这众目睽睽的,这光天化日的……洪宇等五人实在是理不清思路,只能说藏马山太邪性了,居然有那么大个的王八。
堤坝下那么多保安和特勤,都是死人吗,刚才哥几个喊那么大声,都没听见吗?
“洪少,你们怎么了?”
堤坝下的白衣侦探纳闷地爬了上来,神情紧张无比,一只手握在兜里。还有两名持械特勤紧随其后。
这趟任务是确保征地有序进行,但核心任务还是保证洪少安全。
水面当然比地面低些,即使站在堤坝下边,也是能看见水面的。
刚才洪少等人突然消失时,白衣侦探下意识地看向了水面,然则看到的也只是水静波宁。
五个大活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吗,都没听见个水响。
正惶惑间,凭空消失的五人又突然现身,只是全都湿了。
“李、局、我、没、事……”洪宇很努力地想露出一个笑脸,却是惨遭失败,然后才是没好气的表情,感觉脑子都不好使了,水太凉。
白衣侦探李局眉头紧锁,却是未敢轻举妄动。这个黑塔般的小伙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乐哥!”丁山也发现了堤坝上的变故,又惊又喜甚至带着点儿委屈地跑了上来,“哥你怎么才来啊?”
排成两道防线的特勤和保安都没拦丁山,或者是觉得一个小胖子搞不出什么事端,反正李局也没给什么指示。
“怎么给弄成这个样子了。”于乐笑笑,不是疑问句,而是感叹句。
“他们!强了我们屯子,威逼利诱,放火恐吓,特勤明目张胆地站在他们那边!已经有十几栋民房被推了,整个屯子都在逃难!”丁山指着洪宇控诉道,字字血,声声泪。
李局心底下倒是有谱了,看样子是邻村的山民吧,身强力壮又如何,谁敢影响了沽阳市的经济发展大计!
于是表情放松了些,官威上脸。
没承想洪宇却是抢先说话了,“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李局有如吞了一只活苍蝇,洪少这弯拐得太急了吧?
或者本来这趟任务就很腻歪,人民特勤不是干这个的!
但李局还需要确认,洪少是不是受到了这个黑汉子的威胁。
看样子是?
看样子不是?
“身份证!”李局皱眉凝视于乐,一时间得不出结论。于乐友好地冲李局点头微笑,把身份证掏出来展示给他。
李局没上前拿,于乐也没往过送,时间像是凝固在那儿了。
上回在白马河别墅,也是这位李局带队捞了洪宇,沽阳局的常务副李青山,分管特勤队,领导排序第三,影响力时二时三。
凡路过,必留痕,对于乐的记忆力来说。
但于乐并不欲干涉世俗,如果这世俗没有干涉到藏马山的一亩三分地。
两不相见,两不相欠,两不相厌,可好?
“李局,误会!这是一场误会!李局,我要走了,你们也请回吧,谢谢了!”洪宇终于腿脚利索了,很不见外地拉住了李青山的胳膊,“乐哥我滚了,再不踏足藏马山,我保证!”
洪宇所拉的胳膊,正是李青山手握在裤兜里的那只。洪宇倒是没注意到,这是胳膊紧张而坚硬。
现场兜兜转转,总共也不过几分钟。
陡崖屯的山民们停止了喧闹,愣愣怔怔地仰望着堤坝。一众特勤和保安也都转身看向了这边。
老汉丁满仓大张着嘴巴,虽然早就站起来了,膝盖上的泥巴还没擦。儿子经常说乐哥这乐哥那的,这就是乐哥了?
对了,前头抄地沟油作坊时,这位乐哥也在场的。
乐哥无疑是个好人,大概也是个能人。但人再能,还能能过官府吗?
“把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