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良子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白色运动衣。
事实上，这是春草重纯的衣服。
考虑到后面的“外勤”环节比较多，穿运动衣似乎行动起来更方便。
她将自己的头发盘起来，戴上了一顶白色的鸭舌帽压住，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
当然，促使九宫良子这一身打扮看上去像男孩子的主要原因，不是运动衣、不是盘起的头发、更不是因为鸭舌帽，而是因为胸部海拔委实不高的问题。
卓异亲自驾车带九宫良子前往金灯目前落脚的地点，路上他的余光是不是就会打量边上坐在副驾驶位上抱着臂，微闭着双眼的少女。
行至半途，九宫良子终于有些忍不了了：“你看够了没有。”
“这话难道不是应该我来问么？”卓异手握方向盘，没有丝毫慌乱。
“你什么意思？”九宫良子皱眉。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这话问得九宫良子当场愣住。
这是卓异惯用的耍流氓式诡辩，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外国人，要是和卓异继续拌嘴八成会落下方。
于是干脆哼了一声，将扭过去。
“你要看就大方一点看，透过玻璃窗的倒影看我，是不是有点太小家子气了。”卓异笑道。
“你……胡说八道！”不知是不是被卓异说中，少女的面部变得滚热。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有数就行。”
“你还不是一直用余光在看我……”
“我在开车，要看路。没有办法，只能用余光打量你。”
“……”
她在庆幸还好现在车子驶过一个隧道，里面的环境相对比较昏暗，看不出她脸色的变化，要不然也太丢人了。
九宫良子是个调节情绪飞快的人，这一点连孙蓉也望尘莫及。
在车子驶出隧道的那一刹那，少女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又变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扑克脸。
可惜……
卓异内心感叹着，他从不否认自己喜欢逗九宫良子。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深感到少女可爱的那一面，但问题是九宫良子的情绪起伏的快、调整的也快，实在让卓异有时候分辨不出少女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终于，卓异忍不住问道。
“什么？”
“你的情绪收敛技巧。”
九宫良子脸一红：“小时候，去当过一段时间的童星。”
“哦~原来涉猎过演艺圈？”卓异一阵惊奇：“不对啊，可是你的履历上好像从来没有说这个？拍了哪部影视剧啊？”
“只是广告而已。”九宫良子微微皱眉，似乎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这段往事。
“那你怎么没有考虑继续下去？你又没长残，反而变可爱了。”
卓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九宫良子迅速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尽可能的收敛起自己的表情。
“这本来就不是我想做的事……是我妈一厢情愿的结果。”九宫良子解释道。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从不愿意提及自己曾经当“童星”拍过广告的事。
这在九宫良子看来其实是一段“黑历史”。
当然，女保镖纯子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因为知道这是“雷区”，所以春草重纯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而现在九宫良子居然主动提起，而且还是在卓异面前。
这令她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之后很长的时间里，车内陷入了一阵沉寂。
好不容易找到了和少女独处的机会，卓异当然不会错过这种两个人之间的调戏。
他知道九宫良子素来比较注重形象，像这种没有外人在情况下，就算玩笑开过一点也没关系，因为没有其他人听到。
“都拍过什么广告？”卓异接着问道。
“……”九宫良子嘴角抽搐。
她以为这个话题已经揭过了。
果然，还是她小看了卓异。
这老骗子明显就是故意的……
“管你什么事……”她攥住了自己的小拳头，脸上的表情像是奥特曼胸口的能量指示灯一样变幻不定。
“不会是不正经的广告吧？”卓异故意套话。
“当然是正经的！是生活类广告！家家户户都用到的东西！”九宫良子一激动，忙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生活类广告？”
卓异思考了下：“卫生纸？卷纸？”
他第一个想到了这个答案。
毕竟这两样，是单身男人必备的东西。
在每个寂寥无比的深夜……总有手纸相伴，也是独居男人的浪漫。
见少女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卓异知道八成是自己猜错了，连忙又改口：“不会是计生用品吧……”
“我小时候那么萌！谁看了都想多生几个啊！怎么可能代言计生产品……”九宫良子说完，发现卓异自己又被卓异套话了。
这是卓异从松海市第一监狱的老梁那边学到的侦讯本事。
卓异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在恋爱上也能派上用处。
正开着车，卓异握着方向盘，忽然笑起来：“我知道了……你代言的广告，不会是尿不湿之类的吧……”
毕竟，这是被九宫良子视作黑历史的广告。
卓异能想到的类型也只有这个。
婴儿尿不湿广告是什么样的？
一个懵懂的婴儿，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光着屁股在松软的垫子上被工作人员逗着笑爬来爬去的画面……光是想想，都有种羞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