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末,天空灰蒙蒙,如弯勾一般的银月挂在当空,点点月光透过树木的间隙正好有一缕折射在锦绣那半张银色面具上,闪耀着清冷薄情的光芒。
战争,从来不是百姓所想,他们所求从来都是吃饱穿暖,而后一家人过着安稳的日子!可当权者想的却是从未这般简单,或是迫于生活,或是驱使于野心,就好比如方才下面所上演的一切。
虽然锦绣未曾亲眼见过西梁,但是从搜罗来的游记上所看,约莫与前世古时的游牧民族没什么不同,他们所处土地虽然偌大,可是树木却极少,抬眼望去只有茫茫草原一片,春夏还好,若是入了秋冬,气温急剧下降,难免有熬不过去的。
更别说,不时的灾荒!不说牛羊难以生存,就连人们都是一样!他们虽然可以牧马以物易物,可是此法并不得长久,若是从根本上无法解决他们生存问题,那么像如今这般侵入它国,并不是什么教人意外之事。
锦绣动了动靠在树干上的肩膀,一双狭长凤眼半眯陷入思考中,这群人,杀自然杀得!只是,这并不能解决什么,人是土地上繁衍能力最为强大的物种,今日将他们杀掉,来日,来年,几年后又是一样的情形在上演。
锦绣抬起修长手指磨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而后那殷红的唇瓣间便逸出了一抹轻笑,轻到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笑!下一刻她脚下使力踏着松树干飞到了一旁树顶,几个纵跃后就不见了踪影,期间,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那松树下一群正在歇息的西梁兵们却是半点儿不知,只有那领头的狂笑与呵斥声不断传来!可是下一秒寒风刮过时,却是也带来了阵阵狼嚎声。松树下那西梁军的领头者声音不见了,随后响起的便是那悉悉索索的细小脚步声。
抬眼望去,那西梁人的军队却是极大了,方才说话的那不过是一个小队而已,如今狼嚎声传来之后,随之响起的便是厉喝声与兵器相撞发出的叮叮当当声!
明晃晃的火把燃起,照亮了芒山这面好大一片地方,也照亮了那群跨越了玉带河上了芒山的西梁人!该怎么形容呢,他们人数不多,约莫三百来人,可是个个身姿魁梧,双目如电。
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大手,个个都有蒲扇般大小,不说是武器,只说这手若是拍到了谁的脑袋上都会够他喝一壶,其中有几个衣着更为尊贵的,不光气势更为骇人,就连那身量都比常人高出少许,打远处看来,他们不像是人,倒是更像野兽几分。
没有人看见的是,站在这片松林最高处的锦绣已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狭长凤眸中除了一闪而过的猩红色,便再也没有什么,她双眸微敛,而后纵身而下,几个借力便安安稳稳的落在安静趴伏在树下的巨狼身上,让人疑惑的是,那身长约莫六丈的巨狼此时乖巧的仿佛家狗一般,任由锦绣动作。
“走吧,若是此番做的好了,有泉水喝!”锦绣拍了拍巨狼耸立的双耳,话语中带着薄凉与诱惑,抬脚轻轻踢了踢巨狼的小腹,便看见巨狼蔚蓝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惊喜而后后脚一个用力便飞跃了出去。
“九殿下,按理说咱们人这么多应该不会有什么畜生不开眼来招惹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话这人跟在松树下抽打辱骂那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那粗壮的胳膊上缠着黝黑发亮不知是什么动物皮子做的长鞭,如此看来,想必正是方才打人那人,此时他正身子紧绷的守在一个气质非凡的人面前,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
“你是在问我吗?术甲?”被他挡在身后的九殿下一脸沉静,半点儿没有那群人浑身紧绷的模样,他身量高大且修长,看似没有那群人强壮,实则更为危险。
他虽被称为九殿下,可身上穿的却是普通白色羊皮所制的普通大鳌,只那般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只是更为出色的容貌让他多了几分亮色。
他头上发丝并没有全部都编成细小的发辫,只是用两根小辫子束成了北域男子那样的发式,一张俊脸上五官深刻,双眼更是隐隐透出褐色,那双眼看着渐渐趋近的狼群却是连波动都无,淡然的只教人心中胆寒,那没有半点涟漪的陈述却叫那被称之为术甲的人一个哆嗦。
“哈...哈...术甲不敢!术甲只是感觉到疑惑不解罢了,咱们那儿的狼不都是这般嘛,难道是换了地界儿这群畜生连人都不怕了?殿下你博学多闻,更是会看他们北域人的书,所以术甲这才不由自主的问出,还望您不要怪罪!”
他身高虽然不到六尺,可也算是顶顶高顶顶强壮的了,可是面对那九殿下不咸不淡的询问,却是仿佛见了猫儿的老鼠一般怕的不行,就连一双盯着狼群的虎眼都多了几分瑟缩,那模样分明怕的不是那九殿下的身份,而是他那个人。
“狼群不管地域如何,习性都是那般!但是眼前的这群狼,不光习性不太对,就连身量都比咱们草原上大了不少!我也不知为何!”那九殿下连脑袋都没动一下,就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可见其那双眼睛何等的观察入微。
“啊?”术甲一听这话也是有些发懵,但是他依旧固守自己的位置,牢牢的守在九殿下的身前不曾动弹,而一旁那穿着华丽几分的人里却是有人耐不住高喊
“给我将火把扔出,驱散它们!”它话音落,便见漫天燃烧的火把朝着人前落下,将巨狼与他们隔开了两个世界。
“去,给我加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