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峦叠嶂,绿水怪石,几个矫健的人影跳跃在绿意葱葱的大树间。
禹小白眼瞅着树木倒退,路途变换,轻咳一声,“那个我想问下,我们到哪了?”
姿态怪异的绯流琥有着与身形不符的灵活速度,蝎咚地踩住树干,飞起凌空过横叉而来的层层枝叶,瞥了眼这位忐忑的朋友,说道:“红枫涧附近。”
禹小白琢磨一会,果断想不出这是地图上哪个小地点的名字。
仿佛能看穿禹小白脸上的心思,“过了前面的山涧,就到了。”蝎淡淡说道,“不用着急。”
“……不着急。”
这是他们大摇大摆离开砂隐村的第二天,禹小白顺着前面望去,交错的林子后出现了一条河流,更远处是山峰,河水因地势或湍急或平缓,最终流过尽头的山涧,哗哗的水声似是一首乐章。
看来就要抵达据点,禹小白扭捏了下,为难道:“我一定得跟着你们到里面去么?”
“不然呢?”蝎眼皮都没抬。
问了白问,蝎这种冷淡货色是不用想了,那剩下的只有……
“原地爆炸吧,喝!轰!”旁边的迪达拉猛地咋呼了一下,他正在演练情景画面,嘴里拟声一番,比划两下后,自语道,“感觉还是哪里不太完美……试下另外的话,果然‘送你回家’会更艺术吗……”
禹小白眼神麻木地看向迪达拉,无力吐槽。一行光是赶路当然是无聊的,本来没什么,都是习惯了,但是迪达拉自从被禹小白灌输了几句朗朗上口的流行语后,就自个套用得不亦乐乎。
经典的“没有什么不是一个…如果有,就xxx”那句,迪达拉也挺喜欢,可惜有点长,不适合在战斗间隙发表。
禹小白摇摇头,自个思量。飞雷神苦无看样子是需要自己另外想办法了;重点是幻术,鼬说的秋分之时见面,现在是八月份,时间上还早,而那所说的“老地方”是哪里,禹小白则细致回忆了一下。
夜晚宁静城市的场景……幻术里的信息并不复杂,当初认识到现在的确过去很久了,但幸好他自己和鼬的见面中,印象深刻的地点屈指可数,简单排除后,他心里很快有了比较肯定的答案。
林鸟啼叫,几秒钟过去,迪达拉有所反应,他恍然转过头,看了看禹小白,“啊,轮到我发言了。”
禹小白脑门冒出黑线,你的人设才不是后知后觉!
迪达拉把斗笠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扇风,配合地给了一个抱歉的表情,没怎么想就说道:“进去就进去,这有什么的。”
“其实我有些奇怪,禹白你那么忌惮和首领见面?”
“这个……”
“不就跑了几年嘛,谁没有不开心的时候。据我所知,这段期间,你也没有做出一些惹首领生气的事吧?”
想到什么,迪达拉立刻补充道,“哦,好像逃跑就是很让人生气的,放在一般忍村是够重罪杀头了。”
迪达拉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惜跟没说的区别不大。
山色如画,没有受过污染的自然保留着原始的风情,当流水潺潺经过脚下,禹小白举起手。
“等下,我上个厕所。”
蝎和迪达拉身形一顿,这个理由听起来好难拒绝。迪达拉干脆地找了片干净草地坐下,催促道,“行吧,快一点。”
禹小白顿时闪人,匿进了丛林。蝎看着,犹豫了下,没做任何表示。
慢腾腾走到几十米外的地方,禹小白回首看去,两人的身影已经在障碍物遮挡中若隐若现了。
还真可以用尿遁,禹小白暗自神奇,能和鼬再次联系,他自然不存在继续跟着的理由。他没有强行脱身离开,只能说是心存脸面,打架他不怵,这是最后迫不得已才会选择的方式。
杂草生长的林野继续走远,正巧是个山坡,往上攀登便能到一个数十米高的峭壁,禹小白毫不费力地跳跃上去。
白云飘远,峭壁下方,群山谷底,溪流森林,只要他再往前,依靠复杂的地形,猥琐点就能溜了,比想象中的要轻松不少。
本来禹小白以为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决定,做出行动来就如他刚刚随手撒了谎那么简单,可事到临头,他竟然一时停滞。
禹小白不禁又转过头,同行一些日子的二人在地势下,缩小成绿地上的黑点,趁着对方还未察觉,这应该是来之不易的时机。
真的就这样走了?
禹小白想了想,确定没漏下什么事情。
“你们先去封印一尾然后应付木叶和砂忍的人吧,虽然有些无耻,我得先走了。”多此一举地轻声如是说,这座陡壁,这旁边色泽鲜明的路途,这条剧情之路外的自由之风正在吹来,禹小白面色阴晴不定,转而有了几分难明意味。
和人待久了,离别时,无论有多少成见,往昔是多么讨厌,大家都会很大方很宽容。按照惯性,他要远离此处是非,可在抵达据点前的最后一刻迈出这步,却发现之前的途中不那么决然地消失是有原因的。
况且禹小白明白这算是最后一次见面。
一向不是淡薄的人,他有些场合可以冷静专注地手刃对手,为了目标不择手段,而不择手段的目标,往往都是他藏起来的情感。早年是无邪向往的学生时代,没有杀戮的平淡生活,方今成了珍视的人。
能够以这么轻松,预想不到的方式走出视线范围,是否说明了什么呢……对此他感到了迟疑。
“你在做什么呢?”
一道冷然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