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演了么?”
cubix7影院门口,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年失望地问道。
“对不起,孩子,今天可能不会演了。”一位影院员工遗憾地回答,“先回家吧。”
“那什么时候演呢?”雀斑少年不死心地追问。
员工摇头,“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负责现场翻译的那位先生突然生病了,住进了医院,至于什么时候能重新上映,大概要等他病好吧。我建议你回家之后关注后续通知。”
“可是,电影节一共就只有十天,那位翻译先生能在十天内康复吗?”雀斑少年苦着脸,“十天之后就不能再上映了吧?”
他很了解电影节的流程,毕竟不是第一年参加了。他是柏林电影节的忠实观众,从儿时的kus开始就每年必看,今年好不容易可以看更高层次的14us,从拿到观影指南开始,他就一眼相中《战犬》这部电影,翘首以待上映的这一天。
他家没有养狗,但是他很喜欢狗,只能通过电影来过一过狗瘾了。
“我不知道,孩子,我不知道。”
员工表示爱莫能助。他看看表,已经快到上映时间了,如果奇迹没有出现,本场放映就只能取消了——所谓奇迹,就是同声传译人员突然康复并且出现在影院门口。
“再等一下可以吗?也许会有新的翻译先生过来……”雀斑少年眼巴巴地左顾右盼,希望奇迹降临。
“孩子,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员工耐心地解释道,“翻译需要提前好几天准备,不是随便拉一个人过来就能充当翻译——特别是这场电影,要先由中文翻译成英文,再由英文翻译成德文,中间出了任何差错,就可能会曲解原意。”
“可是……我的英语不错,也许不需要翻译就能看懂。”雀斑少年急切地说道,“就这样直接放映不行吗?”
“我也很想通融,但规定就是规定。很抱歉,孩子。”员工摇头,并且招呼其他员工,“来,帮把手,这红毯用不上了,咱们一起把它卷起来。”
另一位员工走过来,两人弯腰打算卷起红毯。
“请等一下!”
一辆出租车停在影院门口,有位黑头发黄皮肤的男青年来不及下车,通过车窗向他们喊道,用的是德语。
张子安付了车费,牵着飞玛斯匆匆小跑过来。
“先生,有什么事吗?”员工打量着他,觉得他有些眼熟。
“是飞玛斯!”雀斑少年眨眨眼睛,突然叫道。
他激动地扯住员工的袖子,指着飞玛斯,“是飞玛斯!是演《战犬》的那条狗!”
员工看过昨晚的开幕式,此时也认出了飞玛斯和张子安——在他看来,亚洲人的面部轮廓长得都差不多,很难辨认。
“是的,你们好!”张子安笑着用德语跟他们打招呼,负责说话的当然是理查德。
除了这位雀斑少年之外,cubix7影院门口还聚集着很多少年和少女,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站在外面,都是为了《战犬》而来。得到电影可能取消上映的消息后,他们中的一些人陆续失望地离开,而更多的人想再等等。
现场没有媒体,一家也没有,没有记者,没有摄影师,在热闹的电影节里显得凄凄惨惨冷冷清清。
消息灵通的媒体早就得知了上映可能取消的信息,即使已经到场的少量媒体也早就打道回府了,去寻找更有价值的新闻。
张子安已经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倒也没有失望。
“快来看!快来看!飞玛斯来了!”雀斑少年大声向同伴们叫道。
少年少女们听到这个消息,像是被注射了一针强心剂,呼啦一下围拢过来——就算今天看不了电影,至少近距离接触飞玛斯,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两位员工赶紧放下红毯,维持现场秩序,一左一右把少年少女们阻拦在红毯两侧的隔离带之外。
少年少女们纷纷举起手机,对着飞玛斯和张子安拍照。
“先生,我们没有得到你们要过来的消息……”
等现场秩序稍微稳定下来,一位员工为难地对张子安说道。
“是我自作主张过来的。”理查德代替张子安用娴熟的德语回答,“听说你们的翻译生病了,正好我的德语不错,又全程参与了这部电影的拍摄,我认为自己能胜任翻译的工作。”
“这……”两位员工面面相觑。
“我们需要向上级请示一下。”
一位员工对另一位使了个眼色,让后者进影院去请示上级。
“请便。”
张子安没有干等着,而是牵着飞玛斯来到孩子们旁边,无论孩子们是想合影还是想摸摸飞玛斯,都满足他们的要求。
“先生,先生,我刚才听见了,您是认真的吗?您真要担任这场电影的翻译?”雀斑少年往前探着身体,大声向张子安问道,眼神里满是期待。
“如果影院方面允许的话。”张子安微笑。
“太好了!他们一定会答应!”雀斑少年兴奋地欢呼道,“对了,您是飞玛斯的主人是吧?能给我签个名吗?”
他递上纸笔。
“你确定是要我的签名?”理查德诧异地问,“还是想飞玛斯给你留个爪印?”
“是的,我想请您签个名。”雀斑少年认真地点头,“您是个好人。”
张子安失笑,没想到在德国还要被发好人卡。
他接过雀斑少年的纸笔,端端正正地用中文和英文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时,进去请示的员工气喘